冠縣。
城西門門洞外。
高大的城門樓子擋住半截的陽光,在城墻根兒形成一大片陰影。
經過日曬雨淋沙袋碼了四層,圍成一個機槍垛防御陣地。
灰黑色的麻袋間隙射擊口翹出捷克式輕機槍喇叭槍口。
平日里趾高氣揚警備隊偽軍十余,正蹲在沙袋中間小聲嘀咕。
坐在沙袋中間的偽班長點上煙后小聲嘀咕:“前幾天跟著皇軍出去掃蕩的兄弟們死傷慘重...”
旁邊的班副撇嘴:“狗屁的死傷慘重,是全軍覆沒...”
人圈中的一個高壯偽軍愣了一下,臉色卡白看著副班長聲音發顫:“你是說...一個都沒有回來?”
副班長看了那偽軍一眼,搖頭苦笑:“呵呵,你大哥估計兇多吉少!”
“你狗日的還笑得出來...”偽班長一腳將蹲著的班副踹了個四腳朝天。
班副雙手在腦袋后面沙包上用力撐,借力像不倒甕般滾回,再次回復蹲立姿勢后裂開嘴:“皇軍一個中隊,據說也只逃出來兩個...”
“詳細說說...”高壯偽軍趕緊將班副扶穩。
“城里王掌柜你們都知道吧...”
“哪個王掌柜?”
“老家在東閭村,城南賣雜貨的那王掌柜...”
“不對吧,皇軍這次派出去掃蕩的人據說上萬,誰那么大的本事敢捋皇軍虎須?”
“聽說是王順的游擊隊。”
“王順?扯七八蛋,就他手上那些人槍,連咱們鄉上的那些保安團都打不過,更別說警備隊還有皇軍壓陣...”偽班長瞪大眼惡狠狠盯著班副:“現在謠言滿天飛,你要是敢瞎說,老子崩了你!”
“嘿嘿,皇軍一個中隊連逃出來的那兩個...也切開肚子,燒成骨灰,裝了瓦罐...”
另一個偽軍跟著嘀咕:“嘖嘖,這事我也聽說過,你們不知道,皇軍切腹,那地上的血流了一地...”
“你咋知道?”
“我叔在皇軍醫院里打雜,親自去收的尸,還弄了柴火在后院親自幫忙燒小鬼子尸體...”
“人死了不應該入土為安么,燒了干啥?”
“皇軍燒尸體從不假手他人...”
“艸,能逃回來都是祖墳冒煙兒,他切腹干啥...”
“別打岔...”
“皇軍的規矩怪得很,都別瞎嚷嚷...”
蹲在角落的一個偽軍猶豫了片刻插嘴:“我聽說...我就是聽說哈,天津那邊的河警隊也遭了伏擊,傷亡慘重,一個中隊逃回來的太君只有十幾個...”
“還有更猛的呢,河對面清河縣城也被八路給端了!”
“八路?你他娘的真能吹!”
“沒錯,八路的總部都被皇軍端了,他們還有這本事?”
“就是,拿大刀、長茅的泥腿子跟那些只會喊口號的學生娃,他們怎么可能有這個能力?”
“對,這地兒,誰敢對皇軍動手只有死路一條!”
“這不可能,絕對不可能是八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