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風好象變大了些,河岸的距離在百米開外,蜷縮在老鄉挖的地窖里,熊卻一點都不覺得緊張,能單獨跟胡老大在一起,哪怕是死,好象也沒那么可怕。
心里其實沒有什么念想,老娘早已經過世,自己熟悉的人就九連那些貨色,好象沒人能引起他的關心,當然,外邊絡繹不絕的鬼子,那才是讓羅富貴沒有更多的想法的原因。
現在這個位置,距離河岸百米左右,加上河寬,到對岸差不多一百二十米遠了,如果鬼子發現了自己,只有跟鬼子拼了,好呆身上還有兩個備用彈匣,想到這里,坐下來,在黑暗里,開始給捷克式裝填子彈。
眼看著鬼子不斷進村,穿過村子繼續前進,卻沒有人再對村子進行搜索,當然以為前邊已經過了一個大隊,肯定搜索過吧。
何況,路邊有鬼子設的哨,主要是為了防止八路偷襲,畢竟等會兒有鬼子的高級指揮官過來,安全措施還是得有,哨兵已經換了幾拔,各中隊不斷的交接村子這個防區。
鬼子并不是亂糟糟地前進,而是以分隊和小隊為單位,密密麻麻的鬼子扛槍抬炮背著彈藥,標準的行軍隊形,憋了無數肚子的火,沒處發泄,連放火的興趣好象也沒有。
其實是因為村子里有傷兵,放火燒房子,好象會產生濃煙,對傷兵的治療不太好,沒人在意,只有連綿的火把在向東移動。
羅富貴小心的從地窖探出頭,胡老大抱著歪把子機槍,蹲在地窖一角,沒有像往常一樣朝羅富貴下達命令。
“哎,胡老大,我的老天,咋這么多鬼子,咱們就百十號,太把我們當回事了吧”
沒聽到回聲,縮了頭回來,小心從背包里扯了把手電筒出來,放到衣服里打開,微弱的光照在胡義臉上胡老大的胸膛在起伏,好象,睡著了。
“我個姥姥,這樣子你也能睡得著”熊小聲的嘀咕。
并沒有馬上把胡義搖醒,早就知道胡義連續好幾天沒有睡過囫圇覺,反正陷進了鬼子窩里。這樣出去肯定是送死,不知道為什么,騾子忽然覺得有些難受,胡老大其實很可憐,鬼都知道他跟蘇青有問題,可是還煮熟的鴨子嘴硬的死挺著,比他這倒霉蛋好象還可憐。
也許是同病相憐,忽然就想起了二妞,那丑八怪應該過河了吧
哎呀,她過不過河管我屁事還差點被她小身板侮辱,想想都上火,八桿子打不著的事,呃,上火
郝運其實運氣一直不大好,在他的生命里,興隆鎮當治安軍的那段日子,好象是最輕松的,郝運是個沒理想的貨,他原本是個汽連兵,自從委員長把他們旅弄成了游擊隊后,就再沒摸過了方向盤。
自從當了俘虜來到九連以后,沒在感覺有什么到壓力,順利的逃跑出八路軍軍營,竟然還跟連長胡義一起走了一天的路。
也許,除了八路,沒人會放過當逃兵的他這個墻頭草,在八路軍里,好象沒受到什么歧視,反正是過日子,在哪當兵不是當八路隊伍這樣自由,雖然沒有軍餉,但是聽唐大狗說他從沒缺過錢,所以也相信了唐大狗。
唐大狗的確沒有騙他,從騾子那里分的錢,從來就沒有用過,因為,找不到地方用,十八個大洋,到現在都還揣在包里,要是逃跑,路費早就夠了,不知道為什么,就那樣留在了九連,雖然部隊編制小,但打鬼子,就從來沒有停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