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尉并不覺得有什么怪異,八路在昨天夜里,也這樣消失過好幾次“嗯,有意思的八路難道他們沿河走了”
“報告,這里沒有路可以行走,如果,八路要從這里行進,只能從河道里走這不太可能,跟送死沒有什么區別”
“立即派人,到旁邊友軍的防區,弄清楚南面有哪支友軍部隊在搜索。”
少尉并不托大,按這次掃蕩布置計劃,所有的部隊不得隨意改變行軍路線,中隊以上的部隊,要隨時報告位置到大隊部,在上報設在潞安的司令部,司令部一直在全盤指揮、布署。
山谷里的河道里,幾個人影在水中漂浮,不時與水中的石頭碰撞。
特務團這兵并不傻,下水前把戰士們的干糧袋串了起來,綁在每個人的手臂上,他希望,也許在往下漂的過程中,有機會能抓住垂入水中的老藤或者枯樹,山里,這樣的東西,并不罕見。
隊伍中就他跟陳連長會水,陳連長不是大別山本地人,他來自于南方某省,水性,其實并不算好。
正因為有他倆人會水,這時候才險之又險的逃過了一劫。
兩人一人在頭,一人在尾,在水中漂了一里多地,終于出現一片水流稍緩了一點的地方,兩人分別從水中的一塊大石兩邊分別穿過,停在了河道中央。
河道根本就不算寬,兩人慢慢把栓著的那群螞蚱給弄醒,可是,還是有一個戰士,沒有了呼吸,陳連長看得仔細,那個戰士在經過河中一塊石頭的時候,頭被狠狠的撞在石頭上。
長年被水沖刷的石頭早沒有了棱角,仍然奪走了那個戰士的生命。
這樣的意外,對看慣了生死的戰士們來說,仍然淚滿眼眶。
特務連那戰士,領頭,沿著全是石壁的灌木邊緣,正在揮舞著刺刀。
山間根本就沒有多少土,也不知道這些灌木是如何在這里頑強的生長出來的。
陳連長扶著已經沒有了體溫的犧牲了的戰士,他臉上沒有悲傷,也沒有其他表情。
這幾天經歷了太多,跟自己一樣遭遇的同志,千千萬萬,自己再一次險象環生的僥幸撿回一條命,心里卻并不象戰士們那樣興奮。
不知道明天迎接自己的是什么,還要面對如何的困難。
這僅僅是轉移路上的一次插曲,卻并很少有人能有這樣的運氣。
總部的突圍,文職人員,加上部分老百姓,起碼上萬人,從他增援過來后,一直跟小鬼子戰斗,在山里轉了這么多天,都沒跳出鬼子包圍圈,所有情況都表明,鬼子這回的掃蕩,投入的兵力空前,遠遠超過自己的想象
幾天前,曾經親眼看到被逼上絕路的同志,為了不被敵人俘虜,竟然跳下百丈高的懸崖成百上千
為了阻擊鬼子,戰士們抱著手榴彈,與敵人同歸于盡
端著沒有了子彈的步槍,毅然對敵發起反沖鋒
用紅纓槍,用大刀,用石塊,用
眼前的困難,絲毫動搖不了他的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