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位是我們情報科副科長王文治”
雙方立即敬禮。
分三方坐下,王文治倒的水,兩位只是端起來在嘴邊碰了碰,都沒喝。
坐定后,龍范章取出地圖在桌子上展開。
別動隊那位干咳了一聲,然后笑了笑“王科長,恭喜你,上峰已經把你科長前邊的副字給去掉了,你先給龍隊長介紹一下這邊的情況”
親給龍范章及別動隊那位介紹浚縣情況“五年前鬼子對縣城進行大屠殺,三天時間里殺了差不多四五千人”
龍范章看著桌上的地圖,有些奇怪“這里又不是戰略要地,鬼子怎么會對這里動手”
王文治看龍范章沒在意那小姑娘,眼里開始變紅“你們沒有經歷過這事說來倒簡單,有三個日本兵在北邊羅莊偵察,當時看到一名女子時起了歹心,只不過小鬼子他不知道,那羅莊在天門會總壇附近,羅莊的人彪悍,直接把其中兩鬼子打死扔到河里喂了王八,但是斬草沒除根,卻讓小鬼子跑掉一個。”
別動隊員點了點頭“斬草不除根,后患無窮”
王文治抬手把滲出的淚水抹了一把“沒過多久,那鬼子就帶著大批鬼子前來報復,羅村的人提前得到消息全跑了。
等鬼子大軍到來后,燒了羅村的房子后仍然不滿足,就把怒火撒向南邊的浚縣城,帶著人直接圍了縣城,縣城里守軍部隊跟鬼子血戰了兩天天夜,老百姓也跟著幫忙守城。
后來鬼子占領了城南外高地大伾山,然后炮轟城墻,打開了縣城缺口,縣城立即失守,守城的自顧自向西撤走,根本沒有通知老百姓,禽獸般瘋狂的鬼子開始進城,順著縣城的每一條街道、每一處院落放火焚燒。”
龍范間一拍桌子“戰前不是都由縣政府安排撤退的么”
“那些怕死的混球,在鬼子圍城之前就跑了,還有狗屁的縣政府”罵完這句,王文治再擦了一把淚水“那些天殺的鬼子進城后見到婦女就扒衣服凌辱,然后再用盡各種方式殺掉
他們把殺人當成一種取樂的游戲,打著火把點了幾座全木頭的房子,然后把門上鎖,在窗戶上砸個洞,幾個鬼子站在房子外守住窗口,其他鬼子則到大街小巷子里到處拉人,拉到一個就架著從窗口填進去,他小鬼子就不能見個人,見個人就直接往里擱見個人就擱那火堆里,見一個人又填進去,燒死的人都沒個數”
見王文治聲淚俱下,龍范章強行壓下心中的怒氣“你繼續說”
王文治開始抽泣“后來他們嫌往火堆里塞人麻煩,縣城東南城角有很多口水井,他們就把抓到的人全部填進井里,到后來,幾十口個井里全都填滿了而且那原本沒多少水的井都溢出血水來
縣城順著南關大街一直到達城西,當時很多老百姓就順著這條道跟著撤退的隊伍跑,但沒想到城西也有鬼子,隊伍人多有槍大部分倒是跑了,才無村鐵的老百姓根本就跑不了,城外西邊又有浮丘山擋在面前,跑出城外的老百姓就向山那邊亂跑。
山下有老百姓住的窯洞,就成了臨時避難所,當時逃難的難民沒辦法,只得都往到窯洞里鉆,可是,無遮無擋的窯洞又怎么能擋住瘋狂的鬼子呢”
說到這里,劉文治這時候忽然扯過旁邊的那個丫頭“這孩子才八個月大,跟她母親躲在窯洞里,被鬼子從窯洞里扯出來后,丫頭的脖子被鬼子用刺刀挑了,她娘讓鬼子拉到院里后,拼命反抗,被鬼子直接用槍崩了。
當時他們藏身的那個窯洞里藏了一百多人,被鬼子一個個趕了出來填了井,最終活下來的只有小玉梅跟她渾身沾了她娘的血裝死的奶奶。
小玉梅是被刺刀挑開喉嚨,痛暈過去才保住一命。
后來她躲在旁邊窯洞僥幸活下來的爹,把她放在筐里打算扔了,剛扔了,卻聽到她被砸醒過來哼了一聲,才又撿了回來,這丫頭也算命硬,那時才八個月大,一只眼也給扎瞎了,滿臉是血,喉嚨管都給扎透了,給她灌米湯的時候都從喉管流出來
龍范章聽當事人親口說的慘狀,怒不可遏,眼中噙淚“這些天殺的鬼子,不殺光他們,我誓不為人”
旁邊的別動隊員有些好奇,說的話卻有些不合時宜“這脖子都挑開也能活得下來哪個醫生這么厲害刺刀把眼扎瞎你吹的吧”
王文治這時候急火上心,根本沒顧得上別動隊這貨說的話中有話“那個時候哪有醫生啊,地窖里當時藏著兩只雞,成了小玉梅活命的最后稻草,他爹把雞皮剪下來貼在喉管上,后來丫頭喉嚨才不血流,僥幸活到現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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