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昨天有去過燕大西門的后巷嗎”
“有。”
楊奕的坦白讓蕭驍有些吃驚,又有幾分意料之中。畢竟從見面以來,楊奕一直都是這般坦蕩的態度,話語間沒有一絲的遮掩與含糊其辭。
此時,他們的咖啡上來了,楊奕向蕭驍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蕭驍舉起白色骨瓷杯,濃郁醇厚的咖啡香順著裊裊熱氣傳進他的鼻腔,擴散至他的四肢百骸,一股懶懶的暖意彌漫開來。
蕭驍象征性的喝了一口。
比起咖啡的味道,蕭驍更喜歡享受咖啡的香味。
總會給人一種醺醺然的閑適午后的愜意感覺。
蕭驍放下咖啡杯,手卻沒有離開杯柄,手指微微摩挲著細膩溫熱的瓷柄。
“做什么”
沒頭沒腦的一句,但蕭驍知道對方聽得懂,楊奕也確實連最初的疑惑都沒有,很是自然的回答“投食。”
“鐮刀餓了。”
楊奕又笑瞇瞇的解釋了一句。
事情已經呼之欲出了。
但蕭驍卻還是問了一句“它吃什么”
“吃什么”楊奕頗有幾分玩味的重復了一遍,似有疑惑,又似是好笑。
“妖怪自然是吃人的。”
如此理所當然的語氣,甚至眉眼間還帶著單純的疑惑,似乎在奇怪這么顯而易見的事蕭驍竟然還要問
蕭驍的手倏的捏緊了咖啡杯柄,骨節處蔓延出根根凸起的青筋,指尖卻是白得沒有一點顏色。
“吃人”
“你帶它去吃人”
“你知不知道你在說什么”
“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
蕭驍壓抑著聲音,一句比一句更為沉重,眼睛死死盯著楊奕,試圖從他的臉上看出什么開玩笑的痕跡。
可是楊奕的臉上一如既往的帶著淺淺的笑意,甚至伸出手撫摸著身邊蠱雕的背羽,動作輕緩,似乎他所作的一切只是跟吃飯喝水一樣再正常不過的事,而不是殘忍的奪去一個人最為重要的性命。
蕭驍內心翻江倒海,看著楊奕沒有一點異常的神情,沒有罪惡感、沒有害怕、沒有無措,同樣,也沒有興奮、沒有激動,沒有癲狂,似乎殺掉一個人對他而言就如同殺掉一只雞一樣。
人怎么會為一只雞的死亡而有所觸動呢
只不過是物競天擇、汰弱留強的自然法則而已。
“你這是殺人,是犯罪”蕭驍簡直不能理解對方究竟是怎么想的
“不,我沒有殺人。是鐮刀需要進食而已。”
“而且那些廢物、渣滓,活著既無用又艱辛,還不如喂了鐮刀。”
“你在開玩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