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嶼洲張嘴,再次把險些脫口而出的“只是你而已”咽回去“我不知道國內其他制片人是什么樣,但我一貫的工作方式就是如此,掃清障礙才能得出最有利的成果。”
所以之前阮頌關于袁印海的事他也愿意幫。
阮頌好了,他的項目也能好,也許換做別的人會覺得麻煩,但對他來說當時給予的幫助真的只是舉手之勞,何樂而不為呢。
阮頌中肯笑笑“給你打工還是香的,不過我不用休息,事情不做完,就有東西一直膈應在我心里,休息也休息不好。”
但顧嶼洲提前見他,除了這個原因,其實還有一個。
“那你對薪資報酬有想法嗎”
“嗯”阮頌第一反應懵了一下。
顧嶼洲解釋“就是關于我們現在這個i項目給到你的報酬,會不會覺得太少了。”
阮頌更懵了“報酬不是之前已經提前簽好合同了都,我現在再來覺得多了少了有什么用”
顧嶼洲“有用,因為以你現在的身價,我們之前合同上簽訂的數額肯定是遠遠不夠的,為了確保你不會因為對報酬不滿,不全身心投入工作,分神給其他的項目,其實我更愿意你現在對我坐地起價。”
畢竟此一時彼一時,都是非常自然而然且符合人性的推演。
只是如果有一百個制片人碰到阮頌這種情況,估計至少九十九個都會暗自竊喜自己占到了便宜,唯獨顧嶼洲不一樣。
阮頌望著他忽然心情復雜“之前我還總覺得你年紀小,想法簡單很多事都不懂,但現在看看好像是我想的太簡單了”
“之前接觸的時間短。”
顧嶼洲說著,只覺嗓子里好不容易壓下去的苦澀再次上涌。
顯而易見,誰都知道要日久才能見“人心”,兩個完全陌生的人想要了解彼此,當然需要時間相處。
如果他再長個幾歲,如果跟阮頌當高中同學的是他,不是任欽鳴
問題就在于沒有如果。
阮頌也絲毫沒察覺他百轉千回的想法般“我對薪資沒想法,就按之前合同上簽的來就行了,你能在我出名以前發現我,認定我有兩把刷子,那就是你自己的本事,我少拿一點不過分。”
何況就算按照之前的標準來看,阮頌也覺得顧嶼洲給他開的不少。
一頓午餐賓主盡歡。
顧嶼洲非常紳士地在最后詢問了阮頌合不合口味。
阮頌終于沒再揣著明白裝糊涂,直言玩笑“難道背調還會特地寫我的飲食偏好嗎,還是看綜藝看的”
顧嶼洲正想坦白自己的確看了綜藝,阮頌放在餐桌上的手機便響了。
一眼就能看見來電顯示上清晰寫著的三個大字“任欽鳴”。
顧嶼洲沒說什么,只是表示自己去上個廁所,把空間留給他。
阮頌也沒跟他客氣,徑直坐在位置上接通了電話。
他以為說話的肯定會是任欽鳴。
結果那頭傳來的卻是謝嶺烯的聲音,一如既往地笑吟吟“阮老師中午好啊,午餐吃啥了,吃的開心嗎”
阮頌一聽這話音就知道有事,眉梢一挑并不回答“任欽鳴呢你干嘛拿他手機打我電話。”
謝嶺烯樂不可支“我也不想啊,誰叫某人臉皮薄,想查崗又不好意思自己打給你,劇組都快被翻掉的醋壇子淹了,王導特派我來治理一下。”
阮頌前后語境聯系一琢磨就明白他們多半是知道自己跟顧嶼洲出來吃飯了,沒好氣道“你讓任欽鳴接電話。”
之前關于顧嶼洲的問題,他們不都討論過好幾輪了怎么還能吃上飛醋。
結果某人接過電話簡簡單單兩個字就讓阮頌氣不起來了。
像是自知理虧,覺得慚愧卻又克制不住似的啞著嗓子在那頭喊“頌哥”
阮頌果然被他喊心軟,握著手機俯瞰落地窗外的江景賞了他三個字“小醋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