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分裝好食物的打包盒被遞進任欽鳴手里。
性情冷漠的男人只在兩人分開前,最后對任欽鳴說了句“我走到今天也沒人管過我,會好起來的。”
任欽鳴一個字應不出。
男人也不需要他應,將人送到街巷附近,車一掉頭就走了。
附近的街坊鄰居還是第一次在自己家附近看見如此昂貴的豪車,一見從車上下來的居然是任欽鳴,立刻全從上來圍住他,探聽關系。
任欽鳴平時沒少受大家照顧,大家對他的情況也不離十都知道,不想說假話搪塞。
索性問什么答什么,把自己情況全說了。
給一圈叔嬸姨姨心疼的,都叫他不要害怕,只要跟著阮頌好好學習,高考考個大學,以后肯定能有出息的。
實在不行還有他們幫襯著。
一來二去,街道上圍的人越來越多。
等任欽鳴一一謝過,人群微微散了,他才看見不知何時站在包圍圈外的阮頌。
兩人對視上的第一個瞬,任欽鳴就有些愣了。
阮頌卻只是朝他伸出手,不甚在意說“回家了,我要餓死了。”
再然后,任欽鳴便徹底搬進了阮頌的房間。
只不過他一次沒撥通過男人的電話。
因為阮媽媽覺得既然都做到這種地步了,那就干脆斷得徹底點,她的工資又不是不能養活他們兩個臭小子。
任欽鳴父母給的兩萬可以存起來,留著以后出去讀大學。
二十七歲的阮頌“所以這么多年你真的一次都沒聯系過你爸嗎”
時隔數年,兩人久違地一起回到學生時期這間臥室。
他們睡慣了a市精裝大平層的雙人床,再像從前那樣并排躺上阮頌的床鋪,果然覺得施展不開拳腳有些逼仄,卻誰也沒主動挪開。
任欽鳴望著頭頂的天花板,如實回答“阿姨剛查出來生病的時候聯系過一次,沒聯系上。”
男人留下的號碼已經成了撥不通的空號。
但任欽鳴知道男人不差這幾個錢,更犯不著言而無信。
大概就是單純忘了他這個人吧,忘了自己還有個兒子。
“那他們也真的一次都沒找過你嗎還是只是你沒告訴我。”
阮頌對于任欽鳴成名,變成搖錢樹,他爸媽當真能跟約定的一樣,消失不出現這件事,始終覺得有點難以置信。
但任欽鳴早就想通了,笑了笑說“其實就是這個世界上的確存在不愛自己孩子的父母吧,只要接受這個設定,好像也就不奇怪了。”
阮頌頓了頓“昂。”
任欽鳴說“我也有事想問你。”
阮頌精神狀態上還延續前一晚熬夜開會的困頓,半闔著眼懶洋洋地,尾音拖得像是又快睡著“你說說。”
“就是從以前我第一次被你帶回家,你就一直使喚我干這干那,家務也都推給我做,是不是故意的”
阮頌“啊”
阮頌“你這話問的,我都推給你了當然是故意,不然還能是無意的”
任欽鳴“不是我是覺得你好多事不做就是專門留給我做的,想讓我對你和阿姨的愧疚少一點,在家里待得更心安理得點。”
盡管只有高中短短兩年,但任欽鳴知道他欠阮頌和阮媽媽的恩情,一輩子也還不完。
甚至有時候他覺得阮頌對他不客氣、發脾氣,也都是為了讓他寬心。
然而這種問題,問了也是白問,阮頌就不是能承認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