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美的隔音將袁印海的咆哮盡數隔絕在這一方辦公室。
封筱需要竭力克制才能保證自己的聲音不發抖∶"對不起"
素印海還在狂怒∶"光對不起有用嗎光對不起你就能寫出對得起我署名的東西嗎"
但吼完一句,袁印海很快又平和下來,一反剛剛歇斯底里,體貼從辦公桌上站起身走到封筱面前,握住她的肩膀∶"我現在不是在追究你的責任,是希望找出解決問題的辦法,你得告訴我你的腦子里到底出現了什么東西讓你不專注,我才能幫你解決它,嗯"
封筱能做的只有把臉埋得更低。
袁印海截然不同來回切換的語調一度是糾纏她無數個夜晚的噩夢∶"我會重新寫的,我沒有問題,只是最近睡得比較晚,我會改到您滿意為止"
但袁印海就像沒聽到,一雙眼睛直勾勾隔著鏡片看她∶"最近阮頌一個人讓我不高興就夠了,筱筱你可不能學他啊,以前我們不是合作配合得很好不管是你媽欠多少賭債,還是你爸在外面惹事,不都是我幫你擺平的還有你的系獎學金,院獎學金、校獎學金,未來保研的事。"
"你應該知道我們班上其他同學家里都是什么背景吧他們想塞錢到我手上拿保研名額的不是一個兩個,我獨獨把這個名額留給你,是多大的偏心和獎勵你心里不會不知道,嗯"
袁印海就像個偏執的瘋子,盯著封筱一句接一句洗腦式的反問,幾乎把人折磨哭。
分明已經擺出封筱今天不交代出個所以然,堅決不可能離開辦公室的架勢,卻又在得到封筱近哭的點頭應和后,立刻和善放開人,施施然坐回自己的辦公椅安慰∶"行了,有壓力也正常,畢竟能者多勞,我今天也不留你在辦公室寫了,你先回去好好睡一覺,清一清腦子,明天再來我這邊我們一起寫。"
封筱當時已經一句完整話都說不出,悶頭便從辦公室離開。
這次她終于不再猶豫,避開所有同學、老師,直接掉頭繞上通往學校后門的小路。
然后幾乎是習慣性地,她攥緊了背包嘗試回頭,果然對上袁印海背著手站在辦公室窗口低頭看她
盡管這個場景曾經發生過無數次,封筱還是崩潰了,眼淚瞬間從眼眶掉下來,一出校門確人自己身后沒有任何人跟,立刻掏出手機撥通電話。
幾分鐘后,正在木屋相當為難參與包壽司團建活動的阮頌,兜里手機一震,收到了顧嶼洲的微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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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封筱給我打電話了,說要現在立刻馬上跟你見面顧∶而且哭得有點厲害
有錢也不嫁給你頌∶她說在哪見了嗎
顧嶼洲給阮頌發了個定位。
顧∶感覺她情緒不太好,我直接開車把她接到我家了,你看看你現在方不方便跟節目組請假
阮頌有些挑眉。
有錢也不嫁給你頌∶就直接弄你家里去了我知道你熱心,但真是沒想到這么熱心
顧嶼洲就給他發了個句號,然后催促。
顧∶她一直哭,我跟我助理勸不住,你抓緊吧
其實顧嶼洲本來也沒打算弄這么大陣仗。
但他先讓李助理去接人,硬是沒"接到",小姑娘不肯上李助理的車,說是現在除了顧嶼洲和阮頌,誰的車她都不會上,草木皆兵寫在臉上。
顧嶼洲是不得已才又親自開車過去的。
他本來打算隨便找個會所開間包廂就行了,但看小姑娘在他后排座位上哭得上氣不接下氣那個架勢,顯然他不管把人往哪帶都得被人額外看上兩眼,最后兜兜轉轉只能帶回了家。
車在停車場一停,跟前就是直達入戶的電梯。
一路上除了他跟李助理,再沒有第三個人有機會知道她的蹤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