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趕緊一口一個"小顧總"將電話那頭的人叫住∶"您別掛您先別掛我覺得中間肯定是有什么誤會,上醫是我的畢業作品,也是我的成名作,我原本顧忌老同學的情分,不想下阮頌的面子才一直沒公開說。但當年他拿上醫同設定的故事參加比賽,差點讓他沒畢成業,你們怎么能說他沒抄然后現在居然還要把我的項目讓給他做"
病房里所有人的目光都在阮頌和方維身上驚疑不定。
方維當年就是靠著上醫才一炮打紅,把自己名聲傳出去,這個大家都知道,但阮頌抄襲畢不了業又是什么時候的事
還在病房門口沒來得及散開的護士、醫生聽見這樣的驚天八卦,都忍不住跟著停下腳步。甚至路過圍觀的其他病人家屬,已經有人不知何時掏出手機開始對著病房里的情況拍攝。
但作為當事人之一,阮頌和大家一樣"驚疑不定"。
對上眼前每一個人的視線都是兩眼無辜,無聲表示著自己什么都不知道。
顧嶼洲沉靜鎮定的嗓音,再次從免提的話筒里傳出來∶"我們的確按照您給我們的文件,核實了先后時間。阮頌當時參加的比賽有很長一段時間的報名期,他在報名期剛開始時,提交過一次比賽預存文件,時間記錄我的助理已經按照標準流程查到了,如果您需要我們可以發給你,不僅在袁院長為您提修改意見之前,甚至在您文檔創建之前。''
也就是直接在方維著手準備開始構思畢業作品之前
"如果您堅持阮頌在內容上對您構成了抄襲,那么按照最直觀的發表時間,我們完全可以反過來懷疑是您抄襲的阮頌。"
顧嶼洲一錘定音,給出最后一根壓倒駱駝的稻草∶"以及實不相瞞,我們其實也是出于這個考慮才最終決定用回阮頌的。"
畢竟誰也沒法保證有過抄襲史的人,為他們寫出的劇本就一定干凈。
方維聽到這里近乎破音,忽然整個顛覆的局面讓他額角青筋都要爆出來∶"這怎么可能我怎么可能會抄阮頌"
顧嶼洲∶"具體緣由我們制作組不便多考證,但從目前擺出來的證據看,您的確沒有理由指摘阮頌抄襲。"
病房里一眾人也聽半天了。
孫凱孜率先打破僵局,帶頭在旁邊勸∶"維啊,咱都是寫故事的,扣抄襲這種帽子可是大事。你不能因為自己的項目丟了,就亂往人身上潑臟水,這種砸人飯碗的事損陽德,咱可不能干聽見沒有。"
"對啊,這一個項目丟了就丟了,還會有下一個。"
圈內各位前輩、朝夕相處的老同學,似乎都想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勸他看開點算了∶"一個項目而已,咱又不是非缺這一口飯吃。大不了下次還有類似的我們喊你。
抄襲這種事,在他們圈內的確常見得不能再常見。
但盡管如此也還是有不少出錯的概率。
大家理解方維對自己嘔心瀝血的作品愛之深,情之切,看到別人有類似的故事有點誤會也正常。
但方維握著手機卻是當場急紅了眼∶"我爭的是這一個項目嗎我缺這項目嗎我就是咽不下心里那口氣憑什么你們都這么相信阮頌憑什么我說話就沒人愿意聽"
"那問題是現在不是白紙黑字,都給你調查清楚了嗎,人家阮頌時間在你之前啊。"孫凱孜抱著胳膊全然一副吃瓜理中客的模樣,實際字字句句直戳方維心窩,火上澆油。
方維果然急了,繃著下巴望過他們一圈∶"你們都不信我說的話是吧袁院長的話你們總該信當時還是院長第一個發現告訴我的老師您快幫我說句話,把當時到底什么情況告訴大家"
此刻走投無路的方維落進眾人眼里,就像個無理取鬧,爭不過理便要找自己家長撐腰的頑劣孩童。
阮頌眉梢不著痕跡往上一挑,順順當當混在眾人的視線里找到病床上二次蘇醒,又一次"有幸"還能開口說話的袁院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