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然通敵叛國,活該”
“這種人就該早死。”
“自食惡果”
他們所有人好像都忘了,曾經謝洵為北燕打過一場又一場勝仗,抵御匈奴,保家衛國。
一身轉戰三千里,一劍曾當百萬師
也曾是名冠京城的少年郎,滿腔熱血,理想抱負,是無數人心目中的英雄。
如今,所有的罪名都扣在他的身上,千人辱罵萬人唾棄,恨不得謝洵去死。
有誰會為他哭呢
雨下啊下,狂風呼嘯,像是能將長安城傾覆。
今天是四月十六,如果不出意外的話,他們已經成完了婚,拜過堂,一起喝過交杯酒,在高朋滿座間將隱晦愛意說到盡興。
也許她現在在鬧,他在笑,他夜深歸家,她提著燈籠撲到他懷里。
聽說十五的月亮十六圓,他們晚上會一起賞月,在親手栽種的桃花樹下飲酒。
也許也許
好了。
她著嫁衣亡,他穿婚服死。
此生也算長相守。
二十一世紀一十年代。
每一天有千千萬萬個嬰兒出生,在第一中心醫院,下午十四點,嬰兒的啼哭聲響起,取名為謝懷京。
于此同時,另一間產房中女嬰降生,名喚孟棠安。
十七歲那年,孟棠安從心理診所中走出來,撕碎了心理診斷書,走到了二十七樓的天臺。
冷風拂動白裙裙擺,似展翅欲飛的蝴蝶。
她張開雙手,往后倒去,就在這時
一道身影猛地沖過來,將她撲到地面上,由于慣性兩人接連翻滾了幾圈。
預想中的失重感并沒有到來,反而撞入懷抱中,呼吸縈繞著清冽干凈的淡香,是他白襯衫上的味道。
“小姑娘家家,有什么想不開的。”漫不經心的悅耳聲音隨著風在耳畔落下,帶著少年獨有的清透慵懶。
莫名的。
孟棠安感覺她等好多年。
她睜開眼睛,恰好和少年的目光對上,那雙眼睛熠熠生輝,如寒江湘水,她停頓片刻,習慣性的流露出恰到好處的脆弱,是她一貫騙人的模樣“你還救我做什么呢”
“看你挺好看,摔下去可惜了。”
謝懷京懶懶散散的站起身,身形修長,白襯衫被風吹的鼓起“認識一下,謝懷京。”
那是他們的十七歲。
孟棠安沒死成,還要繼續活著,她活得虛偽又狡詐,用笑容欺騙每一個人。
她很缺錢,缺這輩子都賺不了的錢,于是她將主意打到了別人身上。
謝懷京不是她的首選目標,也許是天臺上的事情,也許是其他的,總之不想要他。
奈何謝懷京總在她面前晃悠,態度高傲又輕蔑,無時無刻不在展現他的財大、氣粗。
孟棠安終于打算追他,并且定制了一系列的計劃。
她追了他四年,后來謝小少爺終于松口,掀開眼瞥她一眼,勉強道“我缺個幫忙應付家里的女朋友。”
“我保證合適”孟棠安湊近,眨了眨眼,滿是真誠,“你看我怎么樣”
她忽然的靠近,讓謝懷京停了一下兒,身形微微后仰“也就那樣吧。”
“給個準話,小少爺。”孟棠安笑容甜膩,眉眼彎彎,“要我,你不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