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凌翻了翻那堆文件。好在現在是深夜,這條路又本就偏僻,這么長時間里只有他一輛車經過。
文件里是波本和朗姆的交流記錄,具體是關于如何在7實驗樓內插入臥底打探的事。不全是偽造的,不過文件里刪去了掌握研究相關的言論,轉而偽造了一些和公安串通的證據。
再加上讓公安包圍7足夠了。
“朗姆沒有懷疑嗎”
“你可以對我的能力稍微多點信任。”安室透頗為幽怨地說。
“如果不信任的話,我怎么會和你合作呢”南凌收好文件,笑瞇瞇地說,“放心吧,在我所有的合作對象里,你是最合我心意的那一個。”
安室透直覺南凌的每一個其他的合作對象都代表著一件他需要處理的意外,因此他對這話一點都高興不起來。
“喔,對了。”南凌忽然想起來了一點什么,“最近轉移出去的那些人體實驗受體,你都已經安排好了”
“放心吧。”安室透回答,“他們現在都加入了證人保護計劃,絕對安全。”
上次他去7實驗樓和查特見面之后,也不知道是他說的哪句話改變了查特的想法,總之他說要稍微改變一下計劃,在今晚的行動之前盡可能地把那些人體實驗的受害者轉移出去。
安室透這段時間也主要在忙這些事。因為很多實驗體甚至連行動都很困難,人數也不少,即使有查特的幫忙,想要把他們轉移出來也費了他不少功夫。
當然,也并不是所有實驗體都被救了出來。
查特說有些人即使救出去也沒用,要么就是已經被破壞了神經變成了傻子,要么就是身體已經發生了不可逆的改變,救出去也只是等死,而且是在極端的痛苦中等死。
他們能給這些人最大的仁慈就是趕緊送他們去往生。
而且,他們本來也救不出所有人。要是所有實驗體都消失了,那么必然會引起注意的。
安室透猶豫了一下。
他之前問查特為什么要這么做的時候,查特只是看了他一眼,然后笑著反問他要是說了,自己會相信嗎。
安室透說那你先說我才能決定相不相信。
于是查特說是這不是因為他良心發現,是因為其實他一直都是好人啊波本你信我,我干過的那堆逼事兒那都是有苦衷的,要么我是被逼的,要么就是我完全沒干過,你一直都誤會我啦實際上我是一朵純白無暇的白蓮花,那些壞事都不是出自我的本心呀,即使長在淤泥之中我也心向光明
誒波本你不會真信了吧開什么玩笑我以為你足夠了解我了,其實我就是因為壞事兒做多了今天忽然良心發現了不行嗎或者你也可以認為是我在用做好事來拉攏你,也不算錯,畢竟你才是好人。
安室透也不知道該怎么回答了。他總覺得查特這段話里沒有一句真話,但又覺得說不定每個字都并不真的虛假。
他當時也不知道為什么有點生氣。
他說查特你別敷衍我,我要聽真話。查特回答他說我沒敷衍你啊,我說的就是真話啊前半部分不算我以為你能聽出來我是在逗你玩。
他之后也沒有在這個話題上停留。于是查特寧愿冒著風險也要干這種吃力不討好的事情的原因好像就真的是因為要用做好人好事來拉攏他。
安室透問,“倒是你這么大規模地往外轉移實驗體,沒有受到懷疑嗎”
“暫時還沒有。”南凌想了想,“再過一段時間肯定就瞞不住了,這就是為什么行動的時間是今晚。”
要想完全瞞住顯然是不可能的,不過他也不需要瞞多久。
“不和你聊了。”南凌拍了拍車喇叭。新出醫生的車可能需要去維修了,鳴笛的聲音有點像是卡祖笛。南凌忍住了笑。
“再聊下去我真的要遲到了放我過去吧,交警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