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答應他了。
我說過,有的時候,生活會逼你做出選擇。你不在該選的時候選,就只能選擇被生活按在地上操。
南凌用奇怪的眼神看著我。
“君戊,你真的變了很多。”他嘆了口氣,“算了,事已至此。”
然后我看到左修念的腦袋從屏幕上方倒著露出來。他不知道什么時候去接了長發,看起來像個女鬼。我聽說過他這個癖好,他曾經穿過女裝去騙自己弟弟他是私生女,把他的弟弟嚇得夠嗆。
“我就說他會接受的,你也知道。”他幽幽地說,“實際上你們都沒得選。”
“別鬧。”南凌一把把他的腦袋推開,“我會派人接你回去,在此之前你就暫時等著吧。”
“是‘我’會。”左修念在旁邊幽怨地看著南凌,“利用我還開心嗎?”
“哦,那可真是太開心了。”南凌笑瞇瞇地回答他。他看上去是真的開心,不是因為恨的人死掉的那種開心,是像小孩子終于能去游樂園的那種開心,單純的開心。
后來左修念和我神神秘秘地說,那是因為南凌找到了自己人生的意義——在他的幫助下。
我問他,你幫他什么了?他說,我跟他說人生的意義就是‘來都來了’,那之后他就大徹大悟了。所以他理解了我,我也理解了他。我們共同行走在荒原上。
我當時沒想明白,后來也沒想明白。但是南凌懂了,這可能就是為什么他們倆能玩到一起。
我發現左修念那個時候說他被南凌利用了大概是在夸張。南凌手底下確實有幾個他控制的‘傀儡’——他自己這么稱呼,還很欠揍地跟我說我也是傀儡中的一個,問我生不生氣。我面無表情地和他說生氣,你再不告訴我什么時候來接我我就會更生氣。
但是左修念不是什么傀儡,他們之間更類似于合作者,只是以南凌為主。這一點我其實沒想明白,明明左修念才是那個更有權勢的人。
我很快就沒心思去想這種事了。南凌把我接回了國,后面的事其實和基督山伯爵有異曲同工之妙,太無聊了,我真的不太想說。總之最后我把大哥和二姐送進了監獄,我的三哥跑到國外去了,鑒于他沒有直接參與小汀的事,我放他一馬。
“我錯了。”南凌在知道我的決定之后這么跟我說,“其實你還是沒變的,還是我認識的那個傻白甜。”
“某種意義上也很可憐呢。”左修念說。
他倆最近經常待在一起,謀劃一些會讓很多個家族天翻地覆的事情,我家也是其中之一,我知道他們在利用我,這是應該的。但我看不出他們到底想干什么。他倆加起來簡直就是一加一等于一百萬的最好例子,搞事的能力乘了一百萬,犯賤的次數也乘了個一百萬,我那時候一點都不想看到他們倆。
那之后我接手了家里的產業,閑暇的時候也有。但是當我拿起筆想畫點什么東西的時候,我已經什么都畫不出來了。
我沒有再見過南凌,倒是聽說了他很多事。比如說最近好幾家都開始更新換代了,背后據說就是南凌在操控,道上也死了不少人,黑白兩道一起動蕩不安,這場面我還沒見過。我給他發信息,問他你到底想干什么?為你的父母報仇?
他沒回我,左修念倒是給我打了個電話。
“他確實在為自己的父母報仇,但你別再問他了。”他一接通電話就和我說,“他自己估計都沒想明白呢。他只是‘想’這么做,所以就這么做了。他不知道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