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胖推開門,自己也愣住了。
這個房間他許久沒進來過,都忘了會落灰這回事了,現在再用法術清理好像也來不及了
董胖憨厚的臉上流露出尷尬的神色“那個空很久了,有點臟,你先出去,我收拾下。”
小谷芋聽話地走回到客廳,董胖見他離開,立刻關上門,遮蔽住小谷芋窺探的目光,使了個法術。
房間中的灰塵霎時一掃而空,有些年紀的木制家具都被處理得干凈如新。原本灰撲撲的地面也明亮不少。
董胖為了防止穿幫,特地在房間里坐了數分鐘才開門,“打掃干凈了,你早點睡。”
小谷芋乖乖地點點頭。
董胖走出房間的腳步頓了頓,又道“晚上不要開窗戶,白天可以打開通通風。”
小谷芋“嗯嗯。”
董胖走出了房門,留下小谷芋一人待在房間里,房間里黑乎乎的,只有一盞油燈照明,小谷芋卻一點都不害怕,他從未覺得有一天比今天更安全過。
一股前所未有的安全感包裹著小谷芋,他躺在床上,偏偏身體吹滅了油燈。
睡意襲來,小谷芋很快就睡著了。
迷迷糊糊的不知道睡了多久,小谷芋睡眼惺忪地睜開眼,聽到客廳里有奇怪的聲音傳來。
那聲音像是有什么重物沉沉的掉在了地上,緊接著是一道有些壓抑的悶哼聲。
那聲音聽起來很是痛苦,不像是從屋外傳來,倒像是地獄里露出的只言片語。
難道有小偷
這是小谷芋的第一個念頭,不過他很快意識到董叔家家徒四壁,實在是沒什么值得偷的,就算小偷來了看到這樣的家,可能都忍不住要給董叔塞點錢。
小谷芋正猶豫要不要出門看看,客廳里那奇怪的聲音就停了,他起身套上鞋子,打開門,門剛拉開一條縫,就有燭光照進房間,小谷芋定睛一看,只見董胖正背身坐在木桌前,一向拉得高高的衣領耷拉著往下垂,小谷芋借著不太明亮的燭光,看到董胖脖頸上一道清晰的血痕。
董胖聽到身后傳來動靜,忙拉上了衣領,轉過身來,臉上猶有一些慌張神色“怎么出來了,是認床嗎”
見小谷芋不說話,董胖就知道小孩是看到了“嚇到你了我剛才想搬一下桌子,結果脖子不小心劃到了燭臺上的尖刺。”
小谷芋搖搖頭,目光落在桌面上銹跡斑斑的燭臺上。
有鐵銹必須要消毒才可以。
小谷芋的村里有個老人家,就是因為被生了鐵銹的菜刀切破了手,沒怎么在意,結果過了兩三天后發了病,等送到縣醫院時人已經不行了。
后來有民警為了這事,還特地到村子里組織了一場講座,講座那天現場坐得人山人海的,因為每個到會人都可以領兩個雞蛋。
小谷芋被“媽媽”帶去,也聽了一耳朵,知道遇到這種情況一定要消毒。
“傷口得消毒,”小谷芋指著董胖的脖頸說。
董胖見小孩一臉認真,帶了點笑意,摸了摸自己的脖子“我沒事,這點兒小口子,明早就好全乎了。”
小谷芋卻不吃他這套,白嫩的小臉蛋上表情堅定,執拗地說“必須要用酒精消毒不消毒會死人的”
他見過那個老人家躺在棺材里的樣子,一張臉鐵青,了無生機,模樣很嚇人。
他不想看到董叔也那樣鐵青著臉躺在棺材里。
董胖不知道酒精是什么,但見小孩如此關心自己,也就接著往下說“只能用酒精嗎酒行不行”
“度數高的話是可以的。”小谷芋回憶了下當天民警姐姐提過一嘴的這事。
董胖了然地點點頭“那行,你在這等我,我去要點酒來。”
小谷芋很擔心董胖,當即上前一步“我想和您一起去。”
“外面風大,我自己去就行,你在這等著我。”董胖說著,大步走出了屋子,帶上了大門。
小谷芋擔憂地看著董胖離開的方向,焦急地等待著董胖回來。每聽到類似于推門的聲音,他都會覺得是董胖回來了,起身迎接。
董胖熟門熟路地到了老王家,老王還在床上醉著,董胖敲了門,沒人應,便直接穿透了門,走進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