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沉感慨地搖頭,絲毫不記得這個世界隨手抓一個都比他年長個幾十上百歲。
主峰和玉寧峰相連的吊橋有二,一是送倆崽來的那條,其二格外偏遠,人跡罕至,在懸崖邊上。戚沉抬頭望見隱隱浮動的靈力,知道這兒已經靠近結界了,出了結界便不再是宗門地盤。
晃悠了一圈打算從這吊橋回去,然而還未繞出密林,忽然見懸崖下飛上來一人,玄衣,持劍,身姿瀟灑。
咦,這不是便宜道侶。
看來父尊的懲罰還沒刻完,乖兒子仍需努力。
戚沉不想再下對方面子,準備等人走了再出去,不想隨后又飛上來一人,竟是一窈窕女修。
二人親密地站在一起,緩緩朝他這個方向走來,戚沉本不欲聽他們說話,誰知一陣風過,“道侶”二字吹進了他的耳朵。
女修“他真是太過分了,身為道侶怎敢在折霄仙尊面前污蔑你若換作是我,定是頭也不敢抬。”
戚沉“”
便宜道侶“父尊倒也幫著他,不像他的作風。”
女修“許是他很會撒謊罷。仙尊剛回來不久,對宗門事物一無所知,難免被他蒙騙。但他這樣也是器重于你,莫要與仙尊置氣。”
便宜道侶“自然。父尊是什么人,定能看透他的嘴臉。”
女修“不過聽你這般說來,他的性子倒是變了不少。從前分明那般蠢笨,做了你近百年道侶,連雙修的真正含義都不懂”
瞧見她在衛鶴禹胸肌上打圈的手指,戚沉的神色一言難盡,接著,他聽到了下一段。
“我也不稀得與他做到那般地步,有你就夠了。”衛鶴禹道,“況且和他結合不過是為了借天地靈體修煉,等他失去利用價值,我必撕毀道侶契,將他趕出宗門。”
“”
好家伙。真是好家伙。
戚沉恨不得鼓掌了。
多么典型的渣男,多么狗血的套路,半點兒都不含糊。
他用了三秒接受事實,平息凝神等到二人離開,思索著往吊橋另一頭走。
他早就懷疑原主身消道殞的原因了,那玄雷降得突然,沒道理好端端的就把一個分神期修士劈死了。
而且原主在那夜前后的記憶很模糊,好像非常不想記起,再加上靈力對于衛鶴禹的排斥,種種跡象都表明,原主知道這件事,死因也和這個有關。
但重點應該不是出軌,他和衛鶴禹感情平淡不至于憤怒至此,應該在拿他修煉這一點上。
單純道侶間的雙修對彼此都有裨益,衛鶴禹應當用的是別的路子。可他們結合近百年,原主的修為也在增長,似乎沒什么不對勁的地方
劍風席卷山間落葉,沙沙輕響,又如長虹貫日,匯于云顛攪動山河。靈力醇厚而磅礴,鋒芒冷意蓄于其中,鋪面而來便是無盡的威壓。
戚沉站在吊橋尾端抬眸望去,漆黑巨大的巖石如同被攔腰劈開,形成一個天然練劍臺。
一白衣仙人立足其上,晨輝為他的輪廓籠了層金光,側顏如玉,身姿如松,墨發隨著霜白衣袍獵獵飛揚,劍意與容貌皆叫人心跳如擂鼓,挪不開眼。
“好帥哦。”他對002道,“看得我都想修仙了。”
002“”不是在修么。
那人也發現了他,收劍轉身落回地面,漆黑幽深的眼眸垂下,無悲無喜,波瀾不驚。
“父尊早安。”戚沉乖巧地作揖。
“何事。”
“無事。偶然路過此地,遂停步瞻仰父尊仙姿,希望不曾打擾到您。”
折霄看著他不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