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星瀾端著餐盤走進去,靠墻的沙發上坐了圈人,黑袍裹身,帽檐低垂,看不清面目。
而那個他盯了許久的坐在靠右位置,手臂垂下,手腕上戴了串黑骷髏,光線反射下,骷髏臉上兩只森白眼珠泛著幽光。
見有生人進來,談話聲很快中止,有個黑袍人伸手拉了拉帽檐,把頭偏到一邊,那是個警惕防御的姿態。
自進來那瞬間起,沈星瀾便聞到股讓他極其不舒服的土腥味,仿若來到某古老森林。
這味道果然是他們散發出來的
他將食物與酒放到桌上,腦子飛速轉動。
之前他便有種熟悉感覺,到底是在什么地方聞過呢
或許是見他動作太慢,坐在最邊緣的黑袍人無聲轉頭,冷冷盯著他。
正在用開瓶器開酒的沈星瀾感覺到股極其不舒服的視線,他動作稍頓,偏轉角度,自斜后方對上雙猩紅的眼。
瞬間仿若寒冬被盆冷水澆頭淋下,徹骨寒意從腳底升起。
也就在同時,沈星瀾從原主記憶里翻找到關于土腥味的片段。
身上自帶泥土氣息,眼睛血紅之人是蟲族
這是入學第一課,身為所軍事大學,教會學生辨認敵人是首要任務。
如此一來,種種怪象完全解釋得通,為什么他們要把自己裹得這么嚴實,為什么沈星瀾一進來他們集體噤聲。
因為他們異于常人他們本不該踏足這片土地
哪怕腦中思緒急如電轉,沈星瀾表面不動如山,甚至連倒酒的姿態都平穩如初。
依次將每杯酒倒完,沈星瀾起身,朝眾人微微鞠躬,然后便退出去。
手腕有骷髏頭的從沈星瀾進來那刻起便盯著他,他微微蹙眉“怎么換了人”
不愧是以販賣消息為主的地下酒吧,二樓包廂的每個人都不是輕易好糊弄,警惕心防備心極重,稍稍有點風吹草動,便能立刻察覺。
跟方才一樣,沈星瀾壓粗聲音回道“我新來的。”
包廂里安靜得連呼吸聲都清晰可聞,一圈黑衣人保持同個動作坐在一起,宛如集體參加葬禮。
緩慢摩挲手腕骷髏頭,唇角微不可察牽起抹弧度,他略一點頭“哦,這樣啊。”
直覺告訴沈星瀾,不宜在這個地方久留,他收起托盤,大步朝外走去。
就在手握到門把手,即將開門離開時,門鎖驟然響起聲「卡嗒」,沈星瀾再擰,如何都擰不開。
這門竟是被從里面反鎖了
背后視線如潮水驟然將他淹沒,沈星瀾緩緩轉身,狀似不解,微微笑道“這是什么意思”
不知什么時候已然站起,除了叼煙男外,全場只有他一人沒裹黑袍,他身材高大,板寸頭,五官有種說不出的匪氣。
他慢慢笑了,露出顆金牙,“我們這兒是一級包廂,生人勿進,你覺得是什么意思”
就在他話音剛落,根本無需任何指令,叼煙男猛地從旁邊沖了上來,朝沈星瀾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