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院病房里,一道修長側影側坐在床上,身穿條紋病號服,袖口不羈地往上疊了兩下,領口敞著,露出透著力量感的肌肉線條。
在光線昏暗的病房里,他眼眸微闔,在他身前不遠處,光屏投映出等比高的人,那是軍部四大團長之一。
“元帥,之前皇帝宣布繼任大典后,南星系的蟲族蠢蠢欲動,這幾天巡邏艦頻繁搜尋到蟲族放出來的偵察衛星。”說起這件事團長便頗為頭疼。
跟蟲族正面剛其實他們完全沒在怕,戰斗力不在同條水平線上,可這蟲族如同雜草,野火燒不盡,春風吹又生。
打一槍換一個陣地,之后再趁機騷擾,煩都要被煩死了。
秦泊淮長腿支在一邊,思忖兩秒“不必理會。”
多年來配合的默契使得團長很好領會他的意思,這是要保存精力,采取敵不動我不動的方針。
不是因為害怕,而是因為對自己實力有足夠自信。
這會兒局勢又不比當時,這會兒舉國上下的注意力都在新皇繼任典禮上,團長說出自己擔憂“萬一蟲族趁這個機會出其不意”
在秦泊淮看來這并不能算是問題“他們不會有這個機會。”
身居高位多年,秦泊淮身上天然有股讓人鎮靜下來的氣場,十分讓人心安。
哪怕此刻烏云蔽日,只要秦泊淮說天不會塌,那就沒什么可擔憂。
團長點了點頭,朝秦泊淮行了個軍禮“明白。”
光屏閃動兩下,無聲熄滅下去,團長身影如熒光消散。
長指在光屏上點了下,顯示許多未處理的消息,慰問,關心
粗略看了圈,秦泊淮一個沒回,視線投向窗外。
在科技高度發展的星際,哪怕是晚上,依舊燈火通明。
翻開被子,秦泊淮側身躺下,閉上眼,無端覺得幼稚,自嘲般地掀起唇角。
牧野對他向來是利用,不過是畏懼三皇子秦準的權勢罷了,他又不是不知道。
就算知道他受傷,人家心情好,關心兩句,甜甜地喊聲泊淮哥哥,可昨晚才把妹妹救回來,這會兒牧野應當在家看孩子吧。
秦泊淮比他年長,閱歷豐富,怎么也跟個情竇初開的毛頭小子似的在意這些細節了。
他一手枕在腦后,隨意在光腦上劃了幾下,發送出去今晚第一條消息。
發完消息后秦泊淮覺得口渴,直飲機在走廊,要喝水得出去接,他沒有麻煩別人的習慣,哪怕是機器人,干脆重新翻身起來出去接水。
夜已深,走廊靜悄悄一片,沿路病房門緊閉,醫療機器人沿著既定路線筆直滑過,響起細微窸窣動靜。
秦泊淮拿紙杯接完水,回身往病房里走,腦子里猶在想今晚的事情。
目前一切都在掌控之中,秦準名望大,唯有秦泊淮的名望能壓過他。
激起民憤,順藤摸瓜,之后秦準做的好事,自然會在秦泊淮一手安排下被抖出來。
擰開病房把手,在進門那瞬間,多年來的軍旅生活使得秦泊淮嗅出絲不尋常的氣息,條件反射渾身肌肉繃起。
寂靜無聲的房間里,窗簾輕抖了下。
一切發生在頃刻間。
秦泊淮刷地砸碎手里水杯,三步并兩步竄到窗簾前,尖銳玻璃碎片猛地朝窗簾后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