禪院甚爾“干嘛。”
小孩舉起空空如也的盤子,豎在身前,可憐巴巴,“沒了。”
禪院甚爾“”
一大一小對視半晌,禪院甚爾抽抽嘴角,率先抵不住投降。
禪院甚爾繃著臉,“再來一個”
禪院奏回答的超快,“嗯”
禪院甚爾“”
不知道為什么,他有種被什么東西賴上了的感覺。
他一邊氣惱一邊起身去往柜臺,還沒站起來,衣角先被什么揪住了。
他轉頭看去只見一只小手緊緊攥著他的衣服,禪院奏垂著腦袋,只從盤子后面露出一小半的臉。
小孩垂下眼簾,小聲道,“那我以后還能來找兄長嗎”
禪院甚爾一怔。
禪院奏并不是完全不擔心的。
作為不死存在的時候,他能感受到周圍生物的情緒。
但作為禪院奏存在的時候,他卻無法做到這點了。
人類的身體存在很多局限,因為無法直接心靈相通,才衍生出諸多誤會與遺憾。
如果可以,他多想直接連接兄長的身體和思想。
或許只有這樣,才能準確傳達出那份無法簡單用語言或動作表達的心情。
甜品店里人來人往,沒有人注意到這個安靜的角落。
禪院奏移開視線,他沒敢抬頭,禪院甚爾也沒有說話。
空氣沉默得讓人緊張。
片刻后,禪院甚爾仍然沒有回答,卻甩開了他的手。
禪院奏的動作一頓,蜷回手指。
他失落地低下頭。
幾秒后,他的視野中,出現了一雙熟悉的鞋子。
禪院奏愣愣地抬起頭禪院甚爾一手端著布丁,另一只手拎著一個有點舊的醫藥箱。
他放下盤子,居高臨下道,“胳膊,伸出來。”
禪院奏“啊”
“啊什么啊。”見小孩不動,禪院甚爾不耐煩地伸手去擼他的衣服,“自己受傷了不知道疼的嗎你以為你也是天與咒縛啊”
他也沒怎么給自己處理過傷口,動作相當笨拙,手落到小孩身上的時候,卻僵硬地放輕了動作。
禪院奏呆了一下,然后才反應過來,直接撲了上去。
他驚喜道“兄長”
禪院甚爾嫌棄地拉住他的衣領,拎狗崽一樣把他按回椅子上,“閉嘴,叫甚爾就行。”
禪院奏任他拎著,笑瞇起眼,坐在椅子上搖尾巴,歡快地叫個不停,“甚爾甚爾甚爾”
禪院甚爾很討厭自己的名字。
父親是甚已,大哥是甚一,自己是甚爾。
從名字就能看出,這個孩子的出生有多隨意、不被重視、不被期待。
但直到這個時刻,天邊的陽光燦爛,照進透亮的玻璃櫥窗,映出短促的虹光。
小孩笑彎的金色眼眸,好像也鋪滿了細碎的光芒。
他才明白,他討厭的,或許并不是那個名字本身。
而是,從來沒有人,充滿期待、滿懷歡喜地呼喚過他。
禪院甚爾的神色稍緩,他頓了片刻,第一次應了下來,“嗯。”
禪院奏見他回應,噌一聲站起來,不顧他處理傷口的動作,直接掛到他的脖子上,叫的更歡了,“甚爾甚爾甚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