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晚上,前院和后院之間要關門落鎖,女子不能留宿后院,她準備離開。
“程姐姐你再陪陪我吧。”小家伙拉著她的衣袖不撒手。
“可是我得回去啦,明天再來陪你好不好”程松兒溫柔說道。
奶團子滿眼不舍,哼哼唧唧的懇求道“那你能不能哄我睡覺呀”
“嗯伺候你的仆人都不哄你睡覺嗎”
奶團子嘟著嘴“他們身上一股脂粉味,熏得我打噴嚏,一點都睡不著,我以前都是自己哄自己睡的,但是程姐姐你身上好香啊,我好喜歡你身上的味道,你能像娘親一樣哄我睡覺嗎”
小團子一開口,她根本拒絕不了。
她將小團子抱到床上,脫下她的襖裙,解開頭發上的紅繩,輕輕拍著她的肩膀,嘴里哼著沉靜的小調。
“程姐姐”奶團子舒服的翻了個身,眷戀的縮在她的懷里,如夢語般呢喃“你要是我娘親就好了。”
程松兒輕輕撫摸著她睡著的臉,輕聲說道“快了。”
當晚在落鎖前夕,程松兒終于回到了前院的下人房里,因為這段時間她每天都去教小家伙讀書認字,管事的已經將她從一般的下人,抬到了高等下人房,可以一人一個房間。
她回到屋,簡單洗漱之后,閉上了眼。
卻不知夜深人靜時,一輛馬車安靜的停在程家大門前。
程青枝下了馬車,荼白色錦衣長袍在府檐懸掛的燈籠下散發著點點清輝。
風吹起他帷帽的一角,原本清媚的丹鳳眼歷經五年商場沉淀早已不似當初純然,清冷中帶著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還有說不出的惆悵。
旁邊掌燈的仆人看得癡了。
程青枝冷冷一瞥,冷淡的雙眸透著一股銳利的殺氣。
仆人自知做錯了事,看了不該看的人,嚇得跪地求饒“請主君寬恕。”
程青枝眉頭都不皺一下“自己領罰去吧。”
掌燈的仆人立刻被人拖走,立馬又有新的人補上。
小芝也走出后院準備帶領一眾仆人都出來迎接。
“不用跟其他人聲張,我想早點休息。”連續幾日的長途奔波讓程青枝的神情有些疲倦。
“是。”小芝低眉順眼的應道。
“念兒這幾天怎么樣了功課有進步嗎”即使已經累得沒多少力氣,程青枝第一件事還是去程念的房間里看孩子。
小芝開心的說“小姐這幾天進步可大了,都會寫她自己和您的名字了”
“是嘛。”程青枝笑了笑,隨意坐在床邊,手肘隨意的支著床欄,眼神疲倦而慵懶。
五年時間過去,他已不再青澀,眉眼間多了成熟的風韻。
“當然,還是多虧了咱們前院一個仆人,她會識文斷字,脾氣也好,哄得小姐學習的勁頭大漲,一天就能學會一個字,您瞧。”小芝從桌上拿過小程念這些天在房間里做的功課。
“這是小姐寫的自己的名字、這是您的名字,這個、拿錯了”小芝飛快的將程松兒寫的字抽走。
“等等”程青枝一把抓住小芝的手腕,猛烈的力道令小芝差點叫出聲來。
他將那張薄薄的紙拿給程松兒,聲音都透著疼痛“這是那個仆人自己寫完,讓小姐照著仿的,有、有什么問題嗎”
程青枝拿著那張紙一遍又一遍的看,手不停的在筆鋒上描摹,眼神從最開始的不可置信變成暴烈的瘋狂。
他一把扯住小芝的領口,眼神瘋潰“寫這個字的人她叫什么什么名字她在哪兒”
小芝顫顫巍巍的的說“她說她叫程娘,現在應該在前院的下人房,已經睡下了。”
程青枝拿著紙朝著前院跑去,因為沒有仆人掌燈在漆黑無光的院子里跌跌撞撞,摔倒了又爬起來,摔倒了再爬起來,頭破血流也毫無知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