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程松兒和程青枝卻沒這么好過了。
因為現在的程家實在是太窮了
搖搖欲墜的小屋,連窗戶都是破的,四面透風,但凡有個刮風下雨,屋里就成了災,只有荒涼破敗的院落里零星的種著幾個萎靡不振的小白菜,就這幾顆小白菜還是家里唯一的存糧。
慘太慘了
現在正是飯點,別人家的飯菜香飄到她的鼻子里,餓得她肚子咕咕叫。
她先把程青枝放到土炕上。
看著炕上只有一條薄被子,根本抵御不了秋天瑟瑟的寒風,她心一涼,唉被子也得買。
程松兒已經記不清這是她第幾次嘆氣了。
程青枝卻聽得膽戰心驚,生怕下一秒程松兒就變了臉,他顧不得腳上的疼痛就要下炕。
“你腳上都是傷,還不躺著下床干什么”程松兒忙拉住他的手。
程青枝指尖一縮,心頭戰戰兢兢“我、我去給妹妹做晚飯。”
一聲妹妹,差點讓程松兒沒憋住。
“我不習慣這種叫法,你以后你叫我松兒吧。”她的朋友都是這么叫她的。
程青枝聽話的點頭“好、那我去給妹妹給松兒做飯。”
程松兒擺擺手,將僅有的一床薄被子蓋在他的腿上“你別動了,我去給你打點水清洗一下傷口。”
說著,程松兒就出了門,從廚房水缸里打了一盆水。
等她打了水回來,就看見程青枝全身緊繃的坐在炕沿邊上,指骨扣著沿邊,一副害怕極了的樣子。
程松兒明白,他這是還沒適應過來。
以前的程松兒不打他就已經是大恩大德了,哪里還會給他打水清洗傷口什么,她不往程青枝傷口上撒鹽就已經很好了。
忽然程松兒手一頓,遙遠的片段浮上心頭。
這該死的原身,竟然真的往他的傷口上撒過鹽。
雖說程家的落魄很大程度上跟程青枝的爹許藍有關系,但程青枝可是一點都沒摻和。
許藍也經常打他罵他,說他是個拖油瓶,耽誤了他不好改嫁,不然以他的美貌,早就可以嫁給地主了,根本看不上只是富農的程家。
聽說許藍跑路之前還打算把程青枝賣給一戶人家沖喜,換彩禮錢。
但因為事情暴露太快,還沒來得及實施就跑路了。
許藍是真的不在意程青枝的生死,只在乎自己。
不然也不可能放任程青枝留在已經是仇人的程家不管。
可憐的受氣包啊
遇到的都是壞人,人生一點光也沒有。
她把水盆放在炕沿邊,盡量壓低聲音不嚇著他“把襪子脫下,我給你擦擦血。”
程青枝死死捂著腳,臉上漲成屈辱的紅色,自己的腳怎么能給女子看去。
并不知道程青枝想法的程松兒還以為他依舊在害怕自己。
她嘆了口氣,誠懇的說道“我不會再打你了。”
程青枝的皮膚很白,尤其在昏暗無光的屋子里,白的分外柔弱惹人憐惜。
他沉默了一下,警惕而躊躇的看著程松兒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