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松兒繼續開始表演,露出惡毒奸商似的嘲弄“最多25斤糧食,愛要不要,我難道還怕買不著鋪子不成”
“行”牙商咬咬牙“我再去跟人家說說。”
程松兒這才滿意的點點頭“對了,我讓你問的田地,怎么樣了”
“一聽到您想置辦田地的事,我下午就去了下集村一趟,這村子里還真有不少的村民走投無路想賣了自己的地,但都以賣田骨的多,田皮、田骨一塊兒賣的也就只有50畝的樣子。”牙商站在她身邊,說道。
“她們是怎么要價的”程松兒問。
“田皮田骨一塊賣的,一畝地40斤糧食,外加2兩銀子。單賣田骨、田皮的,一畝地30斤糧食。”
“”程松兒開始在心里算賬。
如果她連著田皮田骨一塊買進50畝地,那她就得一次性拿出2500斤糧食外加100兩銀子。
銀子倒還好說,可她在饑荒之前攏共就備了2000多斤,這幾個月下來,自己還吃了不少,剩下的也就1000多斤,應該是不能一口氣將幾十畝地吃下了。
況且1000多斤糧食,至少要裝一大車,運也不好往外頭運,太顯眼矚目。
現在已經是秋天,誰也不知道朝廷的賑災糧還會不會來而且就算來也只能解決一時的需求,不可能從根本上解決問題。
萬一再倒霉遇到貪官,賑災糧弄得跟清水里兌了幾顆米一樣,賑了跟沒賑災也差不多。
冬天時間漫長,沒有糧食饑寒交迫更是難熬,怕是又得死一批人。
她必須得為自己和程青枝過冬做準備。
“若是不用糧食,只用銀子買要多少”程松兒沉思了一下,問道。
牙商想了想,說道“不同地方的土地價格也不同,程家村土地貧瘠,一畝地只能賣5兩銀子,至于下集村、劉家村這樣富庶的,一畝地可以賣10兩銀子,只因現在鬧饑荒,不得不賤賣,一畝地的話應該6兩就能買下。”
那么50畝地,就是300兩。
倒在程松兒可以接受的范圍之內。
“明兒個,我隨你去看看。”
即便是田地也有好壞之分,雖然她已在牙商手里做了兩回生意,但防人之心不可無,萬一牙商賣給她的都是一些收成不好的土地,那她豈不是虧得血本無歸
跟牙商約定好了之后,程松兒回了屋內。
程青枝正坐在堂屋里,本應在外頭才戴上的帷帽,他在堂屋里就已經戴上了,厚實的簾幔將自己的五官遮的嚴嚴實實,一點風都不漏。
程松兒像掀紅蓋頭似的將簾幔撩起,調笑道“人已經走了,干嘛還把自己捂著這么嚴實”
程青枝低著頭,面色緋紅“我不喜歡那些女人看我的眼神。”
骯臟、惡臭不堪,隔著老遠都能聞到她們身上傳來的惡心的味道。
程松兒笑著輕吻他的唇角“沒辦法,誰讓你生的這么好看”
“可我也不是生來就給別人看的我我只想給松兒一個人看。”程青枝咬著唇,低垂的鴉睫遮住了他嫵媚又青澀的眼眸。
“你”程松兒攬著他的腰,齒間輕咬了一口他的薄唇“別說了、”
她怎么才發現,這家伙這么會說情話。
程青枝睫毛顫了一下,手指緊張地攥著衣擺“我說的是真的。”
程松兒緊緊抱著他“我知道。”
就是這種平靜又一本正經的口吻說出的情話,才最動人。
“但縣城跟村子不一樣,咱們搬到了新的環境,你以后一定然會接觸到更多的人,尤其是街坊鄰居的,低頭不見抬頭見。”
程青枝沉默了一會兒,低聲道“我聽戲文里說,好多男兒家一輩子都被關在繡樓里,最多就在自家的花園里走一走,大門不出二門不邁,一生除了自己的母親、妻主、姊妹、女兒、再也見不到其他女人,一輩子相妻教女。”
“嗯。”程松兒應道“確實是這樣。”
但這樣不好,人會被逼瘋的。
沒有哪個男子會真的愿意把自己一輩子都關在囚籠里,活生生折斷翅膀,成為生孩子的工具。
她以為程青枝是憂慮這個,以為她有了錢,也會效仿那些文人富商一樣,將他束之高閣,斷絕他與外界的一切往來。
她正要出聲安慰,并表示自己絕不會做出這等事來。
誰知程青枝忽然抬起頭,柔媚的丹鳳眼懷揣著憧憬與炙熱“松兒,你也把我關起來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