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分明就是瑯櫻”魏桂焦急地加快了語速,“將軍他從沒忘記過有你存在,就算聽聞你娘親離世了,他也沒有放棄尋你,你怎么”
“我不能讓將軍因我深陷泥沼”吉瑯櫻高聲打斷了魏桂,琉璃瞳中再次泛起晶瑩,“盡管過了這么多年,但我的身份始終是逃亡貢女。如果我的女兒身暴露,身為家人的將軍就會背負藏匿貢女的罪名,倒時他會受到何等懲罰您不是不明白。”
魏桂愣住了,他微張著嘴唇,一時語塞。
“雖然娘親到死都沒有名分,我并沒有責怪將軍。如今將軍他有了新家室,也不止有我一個孩子,我不能讓他受到牽連。”吉瑯櫻抿了抿雙唇,盡管無比渴望同家人團員,但她還是揪著心堅持最初的想法,“所以,我只能以阿鷹的身份陪在將軍身邊,請您當作什么都不知道,幫我保守秘密。”
說完,吉瑯櫻對魏桂深深地鞠了個躬,便再次邁開腳步。
魏桂望著她離去的背影,終于明白她并非不懂事,而是太懂事。
懂事地獨自承擔一切,懂事地令人心疼。
到達臥房門口的吉瑯櫻恰好碰上送湯藥的太醫,她主動接過湯藥,遣退了太醫。
“不不要”
“父皇父皇不要死”
席景宥驚恐的夢囈傳到吉瑯櫻的耳際,她趕忙走進臥房。
將湯藥放到床榻旁的侍桌上后,吉瑯櫻蹲身握上席景宥緊扣的雙手,輕喚道“皇太侄,醒醒。”
席景宥猛地驚起身體,雖然擺脫了夢魘,但神情依舊慌亂。
“您還好嗎”吉瑯櫻用衣袖擦拭去席景宥鬢邊汗珠,語氣擔憂。
“本,本王又夢見父皇了。”席景宥縮著肩膀,面色蒼白,聲音顫抖。
吉瑯櫻拿出銀針沾了些湯藥,確認無礙后,她將湯藥端到席景宥面前,“皇太侄,請喝藥吧。”
席景宥用力咽下一口唾沫,小喘著推開湯藥。
他定了定神,認真地看向吉瑯櫻,“你教本王功夫吧,什么都好,本王不能病懨懨的。”
“下官只負責保護皇太侄,照顧皇太侄的生活起居。”吉瑯櫻認為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委婉拒絕著。
“保護,照顧。”席景宥揚起一抹自嘲的笑容,“難道你要跟著本王一輩子嗎”
吉瑯櫻撲閃著長睫瞥開目光,沒有絲毫動容。
“你不肯答應是吧”席景宥輕喘了聲,側身挪坐到侍桌前。
他雙手扶上桌面,用額頭敲地木桌砰砰作響。
吉瑯櫻迅速抓上席景宥的胳膊,硬生生將他推搡回床榻上,“您這是在做什么”
“只要我死了,你也就沒有安生日子過了。”席景宥瞪著純真雙眸威脅著。
吉瑯櫻看著他倔強的模樣,只好無奈地嘆息妥協。
正午驕陽懸掛,被雨水沖刷的土地已恢復干燥。
身穿錦衣玉袍的席景宥逆著光芒,昂首挺胸地站在北院空地中央。
吉瑯櫻站在墻角的土坡上,隨手折下與佩劍長短相同的樹枝,“皇太侄,接著”
席景宥伸出雙手,卻撲了個空。
他看著掉落在腳邊的樹枝,努嘴咒罵道“可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