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
聽到席景宥的要求,清酒入喉的吉瑯櫻嗆咳了兩聲。
言翊也沒想到席景宥會如此直白,他干咳了聲,望著吉瑯櫻答道“就算是我同意把他送給你,他也不會離開我的。”
吉瑯櫻怔怔與之對視,那雙銳利的雙眸格外溫柔,淌著皎潔月光。
“是嗎”席景宥再次看向吉瑯櫻,“阿鷹,你真是這樣的想法嗎”
吉瑯櫻抿起雙唇,看了看席景宥,又看了看言翊,最后垂下眼簾,沒作回答。
言翊和席景宥對她來說都是不可得罪的主兒,她不敢回答,心中也的確沒有答案。
身為崎嶼人,她自然是想要留在家鄉。
可到了禹國,說不定能擺脫逃亡貢女的身份。
前途茫然,加之兩位英氣男兒的炙熱注目,她頓覺難以自處。
“天色晚了,殿下早些休息吧。”吉瑯櫻對著言翊低了下頭,便匆忙起身走出臥房。
“混小子,要走一起走嘛。”席景宥故作不滿地提高聲音,又得意地看向言翊,“多謝招待。”
說完,他也起身走出臥房,“阿鷹,等等本王”
言翊看著兩人一前一后離去的身影,心中頓感不快。
他深吸了口氣,拿起席景宥留下的鎏金酒壺,昂脖倒飲。
清酒入口烈心腸,余酒墜滴懸下顎。
言翊長嘆了聲,自言自語道“飯菜太咸了,孤才口渴。”
夜暮微風搖曳窗上樹影,星宇宛如顆顆珍寶散落玉盤。
言翊徹夜輾轉反側,直至晨曦微亮,水霧蒸融,他又被部下們叫起參觀府邸。
瞭望臺之上,涼風凜凜,天際高遠,青山巍峨。
言翊的目光卻落在不遠處的羽箭場
吉瑯櫻從腰間箭筒拔出一支羽箭遞給席景宥,席景宥則搶過吉瑯櫻的長弓。
他直挺著身軀,有模有樣地套上羽箭,拉開弓弦。
“啪”地一聲,羽箭掉落在地。
“哎呀”氣惱的席景宥皺眉又跺腳。
吉瑯櫻忍不住“噗嗤”一笑,“看來皇太侄把握不了短羽箭,還是放棄吧。”
“不放棄”席景宥怒著小嘴,“你這種姑娘似的人都能駕馭的箭,本王也一定能行。”
說著,他主動從吉瑯櫻的腰間箭筒中拔出一支羽箭,命令道“再教本王一次。”
吉瑯櫻見他好學心切,也樂意教導。
她側著身體目視前方箭靶,一手握在席景宥把弓的手,一手握在席景宥拉弦的手,認真道“箭頭對準紅點靶心,向前握弓時想象自己在移動泰山,向后拉弦時想象是在扯著獅子尾巴。”
話語間,吉瑯櫻握著席景宥,手把手地做了一次示范。
她撲閃了下眼睫,琉璃瞳水汪汪的很是清澈,“皇太侄明白了嗎”
“喔。”席景宥乖巧地點了點頭,推弓拉弦時嘴里碎碎念著,“移動泰山,扯獅子尾巴本王現在覺得自己是神射手。”
吉瑯櫻松開了席景宥,眺望向箭靶,“皇太侄可以脫手了。”
“啪”
羽箭再次掉落在地。
吉瑯櫻再次“噗嗤”一笑。
席景宥尷尬地垂放下雙臂,俊俏的面孔稍顯難堪,“喔嘿,不許笑”
而吉瑯櫻笑地更歡了,甚至還雙手叉腰,略彎伏著肩膀。
言翊看著相處熱絡的兩人,心中酸楚再次蔓延。
和吉瑯櫻約定的,一人教玉笛,一人教長弓,如今她卻在教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