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真的認為,能承受禹國最高權力所有的壓力嗎”沉諸自豪地站起身,笑意挑釁,“到時候,你們只會雙腿打顫,會讓禹國破滅,會讓自己落入悲慘。”
他冷眸環顧著在坐的行省主們,語氣轉為嚴肅“而本丞相,到死都不會讓禹國破滅。所以,你們對我獻忠,就是在對禹獻忠。”
行省主們陷入了沉默,臉色稍顯難堪。
這其中,也包括決泰。
他明白沉諸的警告,但他的奪權已經開始了,硬著頭皮也要繼續。
“若是明白本丞相的意思,你們就安靜地、心甘情愿地退回屬于自己的位置吧。”沉諸揮了下手,坐回了椅凳,“本丞相再也不會饒恕以后宮為借口,透露私心之人”
話音落下,他舉起酒杯摔打到地板。
行省主們懷著膽怯和沉重離開,沉岳再次對沉諸煽風點火道“父親,自從充盈后宮開始,行省主們愈發不安分了。讓孩兒去把他們抓來,一一給您下跪吧”
“這事不能再鬧大了。”沉諸果斷回絕了沉岳的提議,“為父自有辦法破滅他們的癡心妄想。”
夜色凄凄,春雨翩翩。
被通知前來的席景宥緩步走入耀明殿,只見站在高臺的沉諸撫摸著龍椅。
“老臣輔佐過禹國五代帝君,他們有些不知死因,有些是患病駕崩。”沉諸低沉笑了兩聲,“現下仔細回想一番,也不過三十余年的時日。龍椅的主人,太善變了。”
席景宥輕蹙起眉頭,心緒忐忑。
“九五之尊的另一層含義,是絕對孤寂的權利。”沉諸拍了下龍椅柄,轉身面向席景宥,“正如陛下這般,才會換上失語癥。所以老臣,想幫助陛下脫離這汪洋大海般的寂寞包袱,希望陛下您長命百歲啊。”
席景宥抿了抿雙唇,佯裝出一副無辜模樣。
“陛下把帝君之位禪讓給承崢吧,皇后會負擔起責任,垂簾聽政的。”沉諸緩步走下高臺,指了指席景宥的龍袍,“這身衣裳礙手礙腳、太過沉重,您還是脫下吧。”
席景宥垂眸看了看繡著金龍的錦衣玉袍,暗自攥緊了拳頭。
“怎么,陛下舍不得嗎”沉諸快步靠近席景宥,睜抬著渾濁淵眸,“倘若陛下要做些不知天高地厚的反抗,老臣必然會讓這皇后變成血海。到時候,您別指望老臣懷有慈悲之心了。”
話音落下,他得意揚唇,笑聲因先前的毒素不再渾厚,而是更滲人的尖細沙啞。
席景宥深吸了口氣,咬緊了牙冠。
在沉諸走后,谷挽從側殿中走出,關切道“陛下,您還好嗎”
“沉諸丞相的行動,比朕想地要快。”席景宥輕聲回答道。
潤圣殿。
坐在書桌前的席景宥心不在焉著,重新考慮起禪讓之事。
“今日要考察陛下前幾日學的內容。”吉瑯櫻提裙在側席坐下。
“朕累了,今日不想學。”席景宥長嘆了聲,眸光黯淡。
“臣妾說,陛下寫。”吉瑯櫻像是沒聽見一般,翻開了書本,“三心二意。”
席景宥沉下臉色,凝望向吉瑯櫻。
“陛下。”吉瑯櫻不甘示弱地提醒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