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發燙。
庫洛姆輕撫著頰側的傷疤,平靜地傾聽著話筒里傳來的聲音。
這個電話很冷,字面意義上的很冷,她握著話筒的手都要被凍僵了。
靠近話筒的耳朵和臉頰也有種發麻感,但或許是因為臉頰上的傷疤,不覺得冷反而覺得有些發燙。
很難受的感覺。
但有種真實感。
那種,面臨著和當初一樣的生命威脅的真實感。
庫洛姆的腦海里浮現出了一些早已被她忘掉的景象,都是些曾經在那個副本里經歷過的片段。
“是,我都已經知道了,我剛剛收到了一封信,是一個奇怪的攤主給我的門也看到了。”庫洛姆握著“不存在的電話”,輕聲說道。她仿佛沒有留意到身后不遠處,躲在拐角處看著她的那個女人。
那個女人的臉上有些擔憂,但眼底隱藏得極深的卻是難言的恐懼。
瀕臨崩潰。
普通人看不見的陰氣緩緩繞開了無法侵蝕的庫洛姆,往女人的方向蔓延了過去。于是她臉上的擔憂和慈愛多了幾分扭曲,眼底也多了些細碎的瘋狂。
女人的呼吸微微加重,眼睛充斥著紅血絲,緊盯著不遠處維持著接電話的動作自言自語的紫發少女。
原本保養得極好的臉已經不見很久以前的豐潤,仇恨在她的視野里扭曲了一條條血絲,試圖纏繞上不遠處的紫發少女。
“媽媽。”庫洛姆的聲音,突然從身后傳來。
女人渾身一顫,再定睛看去,眼前的景象已經變了。
原在不遠處的玄關附近的少女的身影如霧般緩緩消失,在她沒有察覺到的時候,電話已經掛斷了。
盡管她根本不知道那是什么電話。
女人無力地跌坐在地,眼里一瞬間多了幾分迷茫,還沒得她做出什么反應,身后的少女突然擁住了她。
有些冰涼的手覆蓋在了她的眼上,讓女人忍不住打了個寒蟬。恐懼如同蛛絲,一點點纏繞住了她的心臟。
眼淚從被覆蓋著的、滿是驚恐的眼眶里滲出,浸濕了庫洛姆的掌心。女人臉上的肌肉不受控制地顫抖著,像是想要表露出原本的慈愛,可臉上卻根本不聽使喚。
她無力地坐在木地板上,靠在身后瘦弱的少女的懷里,渾身發涼,微微顫抖著。
她害怕著、也厭惡著自己的女兒。
這是哪怕六道骸都無法改變的事實。
從當年庫洛姆剛出生、她看到這孩子的那怪異的紫發的時候;從這孩子慢慢長大、那頭不詳的紫色頭發也慢慢變長的時候;從這孩子開始拖累她的時候,她就
她就,一直一直地,厭惡著。
“沒事的、已經沒關系了。”庫洛姆的聲音輕柔,沒有松開手,任由媽媽的眼淚浸濕掌心。
“媽媽,很討厭我,對吧”庫洛姆的眼里有些難過,但她還是這么問道。
問著這個她早就知道了的。
“沒關系,骸大人不在這里,可以回答的。”中指上的指環冒出了一縷火焰,霧屬性的火焰短暫地解除了骸留下的限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