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夫閉著眼睛,倔強地想祂才不會呢,關于陛下的一切,祂早就偷偷藏在神格最深處里了,而且有那么多,那么多
“啊”
就在這時,祂猛然間感應到了什么,眼睛難以置信地一下睜大了
那是
祂緩緩地張大了嘴,簡直懷疑自己還在夢中。
那是
祂拼命地反復感應著,唯恐自己像那天的蘿絲那樣出現了錯覺。
可不論是哪一絲釋放出去的神識,都清清楚楚地傳遞回了同樣的信息,那與其說令祂陷入難以自抑的狂喜,倒不如說經過漫長得麻木的等待后,更讓祂一時間無法相信的信息。
那是陛下的神力
“陛下”
在反反復復地確認過不是夢神德瑞姆突然醒來、故意捉弄自己后,戴夫再也無法待在神殿里了。
一向最愛面子特別好強的祂,甚至顧不上這時只剩下一顆頭的姿態有多狼狽,也完完全全地把先前想的“等陛下醒來后,要用最優雅從容的姿態去成為第一個迎接陛下的神明”的盤算給拋在了腦后。
原本用作修復神軀用的神力,也被祂像孤注一擲的賭徒般全用在了移動自己的腦袋上。
祂就這么以滑稽無比的、尤其要是被其他神明看見后鐵定會嘲笑祂很久很久的姿態,在一朵朵輕飄飄的云上“跳”著,跳著,跳著,直到來到祂曾經走過無數次,卻自從確定神王的消失后、再也不敢接近的區域。
“陛下”
終于見到了夢寐以求的神殿,祂費力地睜大了眼睛,眼淚就如決堤般不斷滾落。
戴夫卻一點都不在乎了。
祂頂著濕漉漉的臉,只屏著呼吸,癡迷地凝視著眼前這座再這么多年的等待后、終于重新出現的熟悉神殿。
以及那姿儀修長優雅,像從前那樣穿著雪白長袍,光是側影都美得如詩如畫的神祇。
在以容貌或俊美、或美艷的神族中,容貌也無疑是最為優越的神王,這時并沒有坐在神殿最深處的那張純白王座上,而是置身于那廣袤的玫瑰花圃中。
祂的眉心微皺,唇淡淡抿著,似乎有些不適,手心里靜然睡著一朵含苞的玫瑰。
“我的陛下,我,親愛的陛下。”
由于太過哽咽,即使癡癡地在不遠處凝視了神王許久,戴夫嘗試了好幾次,才真正發出了沙啞難聽得連祂自己都無法忍受的聲音。
如果可以選擇,祂絕對不想用這么狼狽可笑的姿態來迎接陛下回歸可比起丟臉,祂更不想繼續等待。
聽到祂的呼喚,原本似乎是正沉浸在自己思緒中的神王,便將視線轉了過來。
光是那雙祂做夢都思念著的澄澈藍眸看著自己,戴夫的眼淚就忍不住掉得更兇了。
在短暫的驚訝和遲疑后,那精致美麗的眉眼微彎,露出了戴夫最最熟悉,也最愛的溫柔笑意。
“小戴夫啊。”
緊接著,祂就聽見了自己夢里出現過無數次的,悅耳的呼喚聲“你怎么受了這么重的傷”
本來只是生那只臭貓的氣的戴夫,在被最思念的陛下這樣安撫后,一下就被洶涌的委屈給淹沒了。
“陛下是”祂原本想要告狀,但話剛到嘴邊,祂就下意識地咽回去了“我,我只是打架,不小心受傷了。”
祂才不想讓陛下覺得自己沒有用呢
陛下卻輕輕地笑了一聲,并沒有放下手心的玫瑰,而是用空閑著的另一手,向祂很自然地招了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