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這位高貴美麗得超出他們想象的領主大人,干活竟然還比他們中的任何一人都來得利索盡管離得太遠,看不到被鋤的地面的具體情況,但見領主大人在這么激烈的持續勞作下依然清爽得連一滴汗都不曾流下,還有那一騎絕塵的推進速度
喬納森漸漸從之前的癡迷狀態中蘇醒,卻又深深落入了前所未有的迷茫。
他當然清楚,不管是奴隸還是自由民,都是低賤得甚至無法與領主大人踏過的泥地相比的存在。
但從小到大都在地里刨食,與生長在耕地里的作物和沉重的農具打交道的他們,為什么連做自己的本職工作時,竟然都抵不過領主大人
想到這里,喬納森是既惶恐,又羞愧。
難道領主大人今天會親自下地,是要證明萊納城不再需要他們這群連種植都做不到的廢物嗎
“你們這些卑鄙的懶東西,還在發什么呆”
精神恍惚的喬納森,最后是被主管喬憤怒的吼聲罵醒的“該死的,你們難道還敢妄想讓尊貴的大人為你們做完一切,再由我們把糧食送到你們嘴邊嗎慈悲的領主大人為了不讓你們這些骯臟的臭蟲餓死,甚至親自下地勞作現在輪到你們去干活了”
包括喬納森在內的一干農奴這才如夢初醒。
做農活原本就是他們的分內之事,哪怕腦子里還一片空白,他們的身體卻早就形成了本能反應。
在得到主管喬去澆水的明確指示后,喬納森毫不猶豫地成了提上巨大的木桶,直沖河邊的第一個人。
有他的帶領,其他慢了半拍的農奴們也在主管喬暴怒的鞭打到來前反應過來,也紛紛提桶沖了出去。
“福斯先生,”剛還對懶惰的奴隸們表現得兇神惡煞的喬,在與其他主管來到那不茍言笑的領地新管家福斯面前時,瞬間換上了諂媚的嘴臉“我們已經將這些厚顏無恥的懶貨趕去澆水了,而且,沒有動用鞭子。”
盡管不知道為什么,但這位看起來氣勢嚇人的管家福斯,在冷著臉讓他們驅動奴隸澆水時,特意強調了不許動用鞭子的說法。
不然對他們而言,揮動鞭子雖然要費點力氣,但看著卑賤的奴隸們從一臉麻木到露出因劇痛而扭曲的表情時,也是一種小小的消遣了。
“嗯。”
福斯冷淡地應著,視線始終沒有從離他越來越遠的公爵大人身上移開,手不知何時攥得緊緊的,指甲在掌心里留下了深深的印痕。
一向對神雖然稱不上虔誠、但到底有著些許敬畏心的前騎士長福斯,頭次對那所謂的財富之神產生了強烈的怨恨。
就算是神,也不應該讓他最尊貴的主人遭受這樣的苦難
奧利弗直到耳邊接連不斷地響起了精力條即將見底的“叮咚”警告聲,才終于意猶未盡地收了手。
大概是莫名隨他的靈魂一起融入這具身體的游戲系統的作用,即使是在這么高強度的勞作下,他也絲毫不覺得疲憊當然,前提是不能讓最后那點精力徹底歸零。
按理說,恢復精力的最佳途徑是使用食物。
可一想到廚娘那糟糕的手藝,他就一點都不著急了。
空氣中就如昨晚一樣,彌漫著一股讓人不快的青草混雜著糞便的氣息。
但當奧利弗站在一處小土坡上,就如國王巡視他驕傲的領地般,回望被自己一路開墾過來的這大塊土地時
奧利弗滿意地瞇起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