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哥也叫鐘慕。”女生忽地舒展開臉上的憂郁,“他是個很好的人,但我永遠見不到他了。”
陸希臣“啊”一時竟不知如何接話,安慰節哀未免過于別扭,畢竟他身邊的鐘慕還沒去世呢。
“沒關系。”女生看穿他的躊躇,斂盡外露的情緒。
他們一行人輕松地經過凝立一邊的白袍惡鬼,走在最后的陸希臣得以仔細觀察。
白袍惡鬼的身子細長,目測有一米九,拖到地面的袍角沾著泥漿碎點,它應該是發現了他們,但未做絲毫攻擊舉動,僅轉動蒙著白布的頭,靜默地注視。
近了。
陸希臣將要和白袍惡鬼達到同一水平線,白色的袍布略有些透光,隱約可以瞧見里面的白袍惡鬼猛地朝他掠來。
他的行為似乎刺激到白袍惡鬼,觸發其凌冽的殺機,袍布飄揚大范圍裹來,但全數攔在燈光外。
陸希臣心臟緊縮瞬,白袍惡鬼絕對鎖定了他,但他沒有感受到任何危機,這燈光牢牢地守護住他的安全。
這油燈是好東西。陸希臣想搞一個。
手持牡丹油燈的光頭手心發燙,燈芯炸裂出絲火星,原本平穩燃燒的燈油突然急劇消耗。
“操”光頭大罵,“大家速度加快”
倒計時10秒的時候,他們十幾個人全部進入影院,而影院內仍有許多空座。
那些沒來得及入場的蹲坐在投影儀旁的佝僂老人,緩緩起身。
“趕緊找位置坐下。”光頭招呼道。
不用他說,陸希臣已拉著鐘慕就近坐到后排,挨著過道的兩個位置。
那和光頭一伙,但跟他們說過話的女生坐在前一排。
溫尋安坐的另一邊后排,前后左右是宋煙四人。
光頭三人緊鄰,唯獨大眾臉自個坐角落。
影院的老頭步調慢悠悠的,而陸希臣抬眼間,老頭恰好擦過他的視線,來到鐘慕身邊,與此同時,陳舊的老人味竄進他的呼吸里。
駝背的側影轉瞬消失于他的眼簾,目光聚焦到月色里鐘慕的臉,柔和的光線在對方的五官上,劃出鋒利的深暗界限。
對方泛著幽藍色暈的眼睛驀然出現在他的目光中心。
陸希臣眉心一跳,他微微低頭,帶著暖意的氣息包圍住他,沾著涼意的肩被衣服掩蓋,再次泄開的衣襟重新拉回正軌。
對方的指尖似有若無地抹過他的鎖骨。
陸希臣耳朵飄起紅暈。
“衣服穿好。”清泠的低音附在他的頸項邊,拂起垂順的柔軟發絲。
陸希臣小聲辯解“它自己要滑的。”
這個叮囑他的男人,指腹輕刮陸希臣的眼角,迎在夜色里的淚痣像是點綴了一顆剔透晶瑩的鉆石,如果有落下的眼淚淌過,肯定很漂亮。
旋即,繞過鬢角,扣住烏黑的后腦。
鐘慕將人的腦袋湊向自己的唇邊,輕輕點點地觸及發絲“敢惹事,不敢承認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