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人人都敢質疑朝廷的法令,那朝廷的威嚴何在,皇上的威嚴何在”
霍謹博驟然發怒,八大會長都沒反應過來,愣了會才道“霍大人息怒,我等只是心中困惑,并非質疑朝廷法令。”
“那就莫要廢話,”霍謹博看了眼張凌永,道“繼續說。”
張凌永便把重點說出來,道“提升商稅勢在必行,不可能更改,但商稅并非一成不變,若諸位在朝廷有難之際愿意出手相助,那次年的商稅可以適當降低。”
梁會長裝模作樣地點頭“朝廷有難,草民自然不敢袖手旁觀,只是萬江商會并非草民一人所有,草民需要回去和商會之人說明此事,不過請霍大人放心,哪怕其他人不答應此事,草民哪怕散盡家財也會助朝廷賑災。”
“慶南發生旱災,草民亦是心急如焚,但商會非草民一人之商會,需回去和其他人商量。”
“我等亦然。”
如張凌永之前所想的那般,八大會長并不想痛痛快快地掏銀子,皆言要回去和其他人商量。
霍謹博也沒奢望第一次就能談攏,道“既然如此,那就改日再敘,希望到時候諸位可以給本官一個滿意的答案。”
等霍謹博離開,雅間內響起一聲嗤笑。
“一個黃口小兒,架子倒不小。”
“人家好歹是朝廷命官,面對我們這些地位低下的商賈,自然是高人一等。”
“我等雖是商賈,可若以為我等好欺負那就大錯特錯了。”
“人家或許以為他對我們態度好一些,我們就得感激不盡,按照他的意愿來。”
“要不怎么說他天真呢,因為商稅一事,天下商賈都將恨他入骨,豈會讓他如愿。”
幾人說說笑笑,一點也沒把霍謹博放在眼里。
看了眼閉目養神的梁會長,有人問道“梁會長,我們接下來該如何”
梁會長睜開眼睛,道“東家說了,籌集賑災糧款是皇上的要求,我們一文錢不出說不過去,等那小兒多求我們幾次,我們便施舍他一些。”
“我們東家也是這話。”
“那就看看霍大人的誠心,只要他心誠,我們也不是不可以散盡家財給他些銀子。”
“哈哈哈”
霍謹博提出讓捐款抵商稅對商賈確實有用,但八大商會在京城根基深,他們有無數辦法少交稅,根本用不著按照霍謹博規定的路線走。
接下來幾日,霍謹博每天都約見八大會長,他們依舊是那套說辭,面上很配合,有的甚至都說在整理自己的家財,但是需要一定時間,總之就是現下一文錢都沒有。
孔成良率先受不了,不滿道“不過是低賤之人,大人何必對他們這么客氣,人家背地里保不齊怎么嘲笑我們呢。”
張凌永亦是皺眉“大人,他們似乎另有打算。”
從這幾日的相處,霍謹博也看出他們的漫不經心,根本沒把籌款當回事。
有靠山的人就是橫,根本不把他們放在眼里。
霍謹博也沒指望僅靠提高商稅就能讓他們乖乖捐款,他當初那么說只是想讓朝廷趁機提高商稅,充盈國庫,至于如何讓商賈乖乖捐款,他另有辦法。
霍謹博問道“京城除了八大商會,還有沒有其他的商會”
“那可多了,大大小小的商會得有上百家。”
“把他們的資料給我。”
次日,霍謹博再次在朝然居設宴,這次宴請的是他精挑細選出來的十家商會。
霍謹博沒和他們扯皮,直接道“本官知道你們都和八大商會起過沖突,被八大商會打壓得在京城抬不起頭,這一點本官可以幫你們解決,但本官的目的你們也很清楚,你們可以好好考慮,明日給本官答復。”
十家商會的會長來的時候各有心思,走的時候稀里糊涂,心里很納悶霍謹博叫他們來,就為了說這幾句話,和他們設想得不太一樣啊
他們心里的困惑并未持續太長時間,剛回到商會便明白了霍謹博為何這么說。
就在剛剛,戶部和步軍營一同出動,徑直前往八大商會所在。
步軍營以有人舉報八大商會售賣違法之物為由封了他們名下所有的店鋪,一個都沒放過。
戶部則是取走了八大商會的全部賬簿,要核查他們有無做假賬的行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