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晗菱對這里已經輕車熟路,兩人并未回大殿,反而上了摘星樓,從高處俯視整個洛京。
霍謹博道“從這里可以看到你的清芷苑。”
他指了指遠處。
成晗菱仔細看了看,失望道“可惜只能看個大概,根本看不到人。”
“這已經很好了。”
他偶然從宮里回來得晚了,就會上摘星樓看看,只要看一眼便能讓他安心許多。
“我昨日收到了二哥的來信,他已經和草原人交過手,他說草原人弱得很,他一個人就能打一群,早晚能把草原人打得聞風喪膽,談到他就臉色大變。”
初次上戰場讓成晟旻很高興,信里絮絮叨叨說了一堆。
霍謹博道“我也收到了。”
在給霍謹博信中,成晟旻重點夸了何云泰,他說多虧何云泰謀劃得當,他們才能以最小的代價屠了草原整個部落。
在信中,霍謹博了解到他們是主動出擊,打勝后直接將草原部落的人全部殺了,一個沒留。
屠部落,是何云泰的建議,成晟旻答應了。
霍謹博知道何云泰已經開始實施他當初制定的計劃。
兩人從軍一年多,漸漸在軍中嶄露頭角,成晟旻手底下已經有一千人,何云泰也在成運昶的安排下成為成晟旻的助手。
這一仗是兩人合作的第一仗,配合得很好,成晟旻給了何云泰足夠的信任。
成晗菱只知道成晟旻打了勝仗,不知道這仗多么血腥。
成晟旻在給霍謹博的信中坦然承認,那仗以后他有段時間總會驚醒。
他不怕殺人,只是在那個部落中有很多孩童,還有不少沒有任何抵抗力的婦孺,他們曾經哭著求他放過他們,成晟旻沒答應。
成晟旻總會夢到他們,他們哭訴他的殘忍,說他是惡魔。
謹博,我并非愧疚,我只是還不適應,但是次數多了總會適應
看到這話,霍謹博就知道成晟旻不需要他開解,他只是需要時間。
非我族人,其心必異
前世,無數的漢人用血淋淋的教訓證實這件事。
所以,霍謹博認同何云泰的計劃。
既然那群人桀驁不馴,那就殺個干凈。
他并非嗜殺之人,可他有責任保護這片土地上的子民,不讓他們任何一人遭受草原人的侵害。
成晗菱不滿地搖搖他的胳膊,道“你在想什么,都不和我說話。”
霍謹博道“晟旻打了一次勝仗就這么得意,會不會被國公爺打擊”
成晗菱道“肯定會,爹總說驕兵必敗,帶兵打仗保持平穩的情緒很重要。”
“國公爺經驗豐富,有國公爺教導晟旻,也能讓他少走彎路。”
這也是成運昶把成晟旻放在身邊的原因,再怎么樣成晟旻也是成運昶的兒子,平時打擊歸打擊,總歸是希望他平平安安。
成晗菱點點頭,沉默會兒道“二哥說他今年應該也不會回來。”
如今臨近年底,成晗菱自是希望成晟旻能和成運昶一同回來,但這顯然是不可能的事。
除非成晟旻調到其他地方,或許還可以回京,但一般來說,到哪里任職基本上就定在那里了。
就像國公府老夫人的小女兒,隨夫婿離京任職,數年都不曾回來過,這便是古代做官的常態,通行很不方便,而且京城是國都,并不像其他地方一樣可以隨意來回。
成晟旻除非調任回京,否則這種分別就是常態。
霍謹博抱住成晗菱,道“我會一直陪著你。”
人這一生總會認識形形色色的人,但唯有愛人會相伴一生,其他人,哪怕是至親之人,也會成為過客。
臨近年關,成運昶如往常一般回京,照例先進宮見永康帝。
霍謹博就在正殿批閱奏折,得知成運昶來了,立刻出來道“國公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