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說皇帝掌握著所有人的生殺大權,一言便可定人生死,可又有誰知道皇帝的無奈,想要處理一幫貪官污吏都得束手束腳。
但永康帝必須得這么做,他不知道自己還能支撐多久,朝廷因為什么亂起來都不是他想看到的。
這也是成晟然知道一本賬簿定不了罪的原因,因為當今皇上已經不是登基時那個雷厲風行,殺伐果斷的永康大帝,他開始有顧慮,有無奈。
這件事沒有人證,物證還是成晟然自己寫的,誰知道是不是污蔑,那些文臣最是能言善辯,僅憑這個根本不能讓人信服。
所以需要更多的證據,但若是派其他人去,不是步趙御史的后塵,就是被肅州官吏糊弄一通,什么都查不到。
從宮中回來后,成晟然便派人將霍謹博找來。
沈夢柔知道他進宮的目的,看他的神色便知他成功了,抿嘴道“我知道攔不住你,只是求你做事時多想想府里。”
成晟然將她摟進懷里,輕聲道“怎么說得我這一去很危險似的,你何曾見我做過沒把握的事”
沈夢柔抬眼看他,“什么意思”
成晟然勾勾她的鼻子,嘴角露出一抹淺淺的笑容,“你是不是忘了肅州和定州同為衛國北部邊境”
沈夢柔腦子卡頓一下,隨后眼睛變得極為明亮。
定州便是成國公鎮守的地方,那里是草原和衛國的接壤處,只要守住了定州,便等于扼住了草原人的咽喉,只要成國公想就可以在草原殺個痛快,讓他們不敢亂來。
肅州衛人數再多,也比不過成國公手中驍勇善戰的將士多。
“昨日一回來我便給爹寫了信,相信等我到肅州的時候,爹派來的人已經在肅州等我了。”
這便是樹大好乘涼,有背景不用是傻子。
對于別人來說,調查肅州是龍潭虎穴,一不小心就會把命丟了,但對于成晟然來說,這不僅是他為國公府枉死之人報仇的機會,也是他正式在文武百官面前亮相的好時機。
沈夢柔忐忑了一整晚的心終于放下,緊接著忍不住錘了他一下,嗔怒道“好啊你,明明早就有辦法,還眼睜睜看著我為你擔心,逗我很好玩”
沈夢柔目光驟然變得危險。
成晟然忙搖頭,“我這不是不確定皇上會不會答應我嘛,柔兒別生氣,我認罰好不好”
“好啊,那”
正在這時,成晟然的貼身小廝書南在書房門外稟報道“世子,霍謹博到了。”
沈夢柔收回放在成晟然腰間的手,將有些凌亂的衣衫整理好,嫵媚地睨了成晟然一眼,看得他喉嚨發癢,才打開門走出去。
霍謹博立刻低頭行禮。
成晟然收斂心神,道“讓他進來。”
霍謹博這才走進來,“小的見過世子。”
成晟然頷首,“昨日我們能安全回府,你功不可沒,我聽說你之前在清芷苑的差事是看守月見門,那從今以后你便是月見門的管事,凡是涉及內外院有需要聯系傳達的事情都歸你管,在王府,管事一般由二等小廝擔任,你今后便升為二等小廝。”
在王府只有二等小廝才可以當管事,所以管事最低得是二等小廝,但二等小廝不一定是管事。
“當上管事后,你就不必穿小廝服了,一會兒我讓人從庫房給你拿幾匹布,多給自己做幾身衣服,免得浪費了你這副好相貌。”
一般主子打趣你都是在表示親近。
霍謹博尷尬地笑道“小的記住了。”
“只是這點賞賜還不足以抵消你的功勞,我允許你今后可以自由出入國公府,若是你有什么事可以直接來告訴我。”
這在國公府已經是極大的權利,國公府有這個資格的,一般都是在府里當差幾十年的老人。
霍謹博其實想去成晟旻身邊當差,但顯然成晟然沒有這個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