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顏歡癱倒在地,凌亂的發絲擋住眉眼,明明沒有哭,可蔓延開來的絕望,那樣入心悲涼。
一旁的醫生嘆氣扶起她,注意到她后腦的傷。
“顧小姐,您流血了,我讓護士帶您去包扎吧。”
顧顏歡聽了這話,手指突然跳動一下,她猛地想起一件事。
“醫生,我也是熊貓血,可以給堯堯輸血”
她在檢查出胃癌前也曾經常給堯堯輸血,可是胃癌后,醫生說輸血會加快癌細胞擴散,她為了活到堯堯治好病,只得放棄這個辦法。
眼下迫在眉睫,也顧不上那么多了。
醫生顯然有些為難,他想提醒她胃癌的事。
顧顏歡痛苦打斷,滿臉淚痕,“我沒事,堯堯最重要”
沒辦法,醫生勸不動,只能吩咐護士抽血。
針頭扎入皮膚,她沒感覺到半分疼痛,反而勾起一抹欣慰的笑。
她的堯堯,有救了。
抽血量過大,顧顏歡強撐等到護士拔出針管,她身體一歪,徹底昏死。
這一睡,過了三天。
再醒來時,她望見病房蒼白的天花板。
她嘗試動彈手臂,疼痛令她倒吸一口涼氣。
這時,遠處突然傳出一聲冷笑。
“醒了呢”
顧顏歡視線轉過去,顧清雅正坐在沙發處,嘲諷看著她。
她掌心攥起,嗓音沙啞而沉漠。
“誰允許你進我的房間出去。”
顧清雅擺弄著圓潤的指尖,笑容愈發猖狂。
“我是來告訴你一件好事,你懷孕三個月了。”
顧顏歡一怔,心頭抑制不住的欣喜。
懷孕。
她想起醫生曾跟她提過救治堯堯的方案,其中一條就是臍帶血。
也就是說,她的堯堯可以徹底擺脫病痛了
然而下一秒,顧清雅突然捂唇咯一聲。
“可惜少堔不喜歡,已經讓醫生打掉了。”
轟的一下,顧顏歡仿佛被雷炸了。
她耳邊嗡嗡作響,全身戰栗,所有血液一股腦沖向頭顱。
“他,他”
顧清雅笑得更歡了,得意撩過耳邊的發,婀娜踱步到顧顏歡面前。
她居高臨下俯瞰著她,“三個月大的寶寶,聽醫生說都有胎心了呢。”
她清楚看到顧顏歡又是一個顫抖,心中頓時無盡報復的快感。
這三天,司少堔多次來探望這個女人,她恨得牙根癢癢。
她要讓這個女人撕心裂肺、痛不欲生
相比較顧清雅滿心暗爽,顧顏歡大腦一片空白。
她顫巍巍摸著腹部,早已滿臉淚痕。
這里,曾經有一個鮮活的生命。
她的孩子,堯堯的救命稻草。
沒了,一切都沒了
顧清雅指尖抵著下巴,人畜無害地想到一個細節。
“哦對了,還有一件事。少堔說一想到你懷了他的孩子他就惡心,我就把你滑胎下來的那一坨扔去喂狗了呢。”
喂,喂狗。
顧顏歡瞳孔猛地瞪大,看向顧清雅的眼神憤恨而極端。
惡魔在人間也不過如此。
顧清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