致和帝道“若是后宮中的女子都像愛妃一樣懂事,朕不知道要少多少煩惱。她們一個個都算計朕,連戴權都敢哄騙朕,只有愛妃從不向朕提要求。”
葉貴妃笑道“皇上給了臣妾這許多恩寵和體面,臣妾若還有什么所求,便是皇上長命百歲,能一直護著臣妾。”
不,我從不提要求,是因為我想要的如果提了,你一定不會給,還會覺得我比冷宮里的那兩個還要面目可憎;但是我不提要求,您反而會覺得我好,會給我和皇兒更多。我的貴妃之位是,日后皇兒的封地也是。
這一頓飯吃的,等葉貴妃離開的時候,致和帝宮里的宮人看貴妃娘娘都滿是感激。
現在的皇上有時候連戴公公都勸不住,也只有貴妃娘娘能哄得皇上眉開眼笑了。
而等葉貴妃回了自己的宮里,臉色終于寒了下來。致和帝老得越來越像一個孩子,皇位爭奪已經到了窮圖匕見的時候。而孩子,是任性的,他越覺得你想要什么,就越不給;你表現出不想要的時候,他卻偏要塞給你。
司徒礫從致和帝宮里請安出來,又去了葉貴妃宮里。
司徒礫道“母妃,兒臣依舊覺得若是咱們就藩,便失去了主動權。父皇大約就這一兩年了,這個時候離京,當真值得么”
葉貴妃現在什么都不用裝了,依舊美麗的臉有些扭曲,原本柔和的線條終于顯示出幾分刻薄“若非海貿上出了問題,本宮也不想走。但是你想想,跟咱們爭奪海貿生意的貨品皆是從松江口出發,兩江總督又是錢益年,你說那是誰的人”
說起這個,司徒礫也是憤恨“兒臣就不明白了,除了江、浙,咱們手上還掌握著閩、粵的海貿,怎么一步步被蠶食得這樣厲害。這幾個月的分潤越發少了。”
葉貴妃道“這有什么不明白的海外不過是未開化的異族,有錢的只有王公貴族,貧民百姓用不起咱們上國的東西,所以能買得起的人有限。對方只要說服了這些購買人群,貨物從哪里啟航運出去并不重要。以前王家掌握閩、粵、江、浙所有洋船貨貿,乃是怕外省商人出來,搶走了銷售渠道,所以才需壟斷。而這次咱們的對手,似乎只想搶生意,并不想將咱們完全擠出去。”
葉貴妃越說越氣急敗壞“對方似乎并不在意能賺多少錢,而是故意警告咱們”這也是葉貴妃真正害怕的地方。對方像抓老鼠的貓,并不急著一口咬死老鼠。
不,其實因為葉貴妃是聰明人,又深諳這個時代的規則,所以想多了。在葉貴妃看來,介入海貿生意的是東宮。現在的東宮完全有實力像當年甄家、王家一樣壟斷海貿。那么,故意不壟斷,便怎么看都別有用心。
實際上賈赦組織的三家商隊之所以沒有將礫親王的海貿生意全奪過來,是因為這事壓根就是賈家兄弟和林如海合伙搞的,東宮未曾參與;而三人也沒能力壟斷其他幾省的港口,自然便和礫親王的生意處于競爭狀態。
誰能知道賈赦并非遵守三綱五常規則的古人,這些事也敢瞞著東宮額因此誤打誤撞的,此事卻將葉貴妃嚇得要就藩了。
司徒礫設想了一下自己留在京城的勝算,至高無上的權利固然誘人,但若是功敗垂成想到這里,司徒礫打了個寒噤“我聽母妃的。若是到了封地,咱們好生經營,保世代富貴總是無憂的。”
說起嚇得葉貴妃改了策略的海貿生意,榮國府這邊已經跑了兩年,寧榮二府和林如海三家除了賺得盆滿缽盈外,當初從崔西手上拿到那些人脈也漸漸掌握在了賈赦手中。
崔西將手上資源就交出來后,便寫了一封信問賈赦自己的贖身費賺夠了否
賈赦作為一個言而守信的人,和崔西約定了條件,只要他不再回中原便可。崔西得了回信,便定居在了呂宋島。而商路走通之后,榮國府的人留一部分繼續跟著便是,盛澤等人也陸續回京。
關于就藩的事,本來致和帝很是猶豫的,但是司徒礫請安的時候,親自求了好幾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