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繁還能說什么賈赦之前那番推測幾乎掀開了自己的全部老底,而且季繁不知道賈赦手上還掌握了什么別的證據。為了避免多說多錯,季繁冷哼了一聲便沒再說什么。由得大理寺的人將自己押入天牢。
甚至被人架走的時候,季繁還回過頭來,固執的瞪了賈赦一眼難怪葉貴妃扶持自己這么久,第一個要對付的便是賈赦。這賈赦多智近妖如此,若不除掉,后患無窮。
太子遇刺之后,對于季繁并非什么神算無敵,能夠窺探天機之事又多了一個旁證。
這下致和帝也便是嘴上不認,心中也知道賈赦大概是被人算計了。那么是誰要借刀殺人除掉賈赦呢而且這借刀還借到自己頭上來了。一國之君被人利用,總是心中不爽的。
“今日就這樣吧。”致和帝道。
司徒碧震驚的瞧了致和帝一眼自己的替身在南門外被刺殺,若非自己為老五、老九、老十踐行之后回了宮,現在死了送行路上的便是自己。到了這種時候,這個做父親的居然沒有下令將就藩的三個親王詔回來
司徒碧失望極了。自那日致和帝深信季繁之言要殺賈赦,自己護著賈赦,從此父子之間便越發離心了。后來,東宮屬官多次勸說自己逼宮,但是自己都念著父子情份,不肯下令。覺得父皇是受了妖妃、佞臣蠱惑,一時糊涂。
可是父皇現在明明知道自己才是生命受到威脅那個,竟然不肯叫他的三個兒子回來徹查。也許不是不肯,是沒想到,是未將自己放在心上。原來自欺欺人的竟是自己,父皇也許并非受了蠱惑,而是葉貴妃和季繁將他內心最真實的想法喚醒罷了。
太子嘴唇動了動,到底沒有出聲提醒致和帝。不知道為什么,司徒碧心中犯了倔強,偏要看看自己在致和帝心中還剩多少分量。
可惜致和帝依舊沒有任何表示,直到蘇丞相打破了沉默。
蘇丞相既是做了致和帝和賈赦之間的調解人,自然要送佛送到西。于是蘇丞相道“皇上,臣既替賈赦求了情,這擔保臣便一并做到底了。在此案查證清楚之前,臣便帶賈赦住臣府上。若是賈赦逃跑或是再有冒犯圣上之舉,皇上拿臣是問便是。”
致和帝冷哼了一聲,道“此人膽大包天,誰知他還能做出什么事來。蘇卿既是舍不得他坐牢,朕便允你便是。只是你可要想好了,蘇家滿門受他連累的時候,你可不要后悔”
蘇丞相應是。
致和帝有時候也不喜蘇丞相,這個老東西雖然正直為民,但是有時候過于頑固不化。明明知道自己所思所想,卻不肯遷就自己,而要守著他的士族傲氣和本分。但是也正因為蘇丞相這秉性,今日他的擔保才有效,否則致和帝和賈赦現在這樣,還不知道要僵持到什么時候。
天子威嚴不容冒犯,但是論武力,賈赦又是隨時可以挾持天子。
賈赦和蘇丞相并肩走出上書房,賈赦道“老師實不必卷入此事。”
這一句老師喊得蘇丞相怒從心起“本相沒有你這樣的學生我所授學生無數,向來教他們克己復禮,遵守綱常,你這樣膽大包天之人,我豈敢做你老師。”
賈赦對蘇丞相這樣聲色俱厲非但沒有絲毫反感,反而心下生出幾分感激和不忍“老師,學生實在迫不得已。”
宮中現在人來人往,來往巡邏的侍衛無數,兩人并不能說太涉密的話,蘇丞相自然知道賈赦的委屈,嘆了一口氣道“以你的才智,定然能想到更為溫和的法子,你卻偏要采取如此激烈的方式,何苦來要知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便是你聰明絕頂,也要有所敬畏。”
蘇丞相這話簡直是苦口婆心了,賈赦還能說什么只能應道“學生記下了,若是天下所有人都像老師一樣公正,學生不至于此。”
蘇丞相豈能不知道賈赦的委屈呢嘆了一口氣,沒再說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