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赦笑了起來,黔驢技窮的主意罷了“皇上,屠翰既然如此不識好歹,便讓那些被活捉的貪狼侍衛一個一個相互舉報吧,總能咬出一些人來的。屠翰不怕死,總有人怕的。再說,現在都查到了屠翰的住處,他那屋子常有那些人來往,街坊鄰居總有看見的,多走訪走訪,抓出幾個暗線了,順藤摸瓜也就是了。當務之急,是穩定住局勢,解決北疆的事情。”
屠翰看著賈赦怔愣了一下,只要貪狼還有人,便隨時可以刺探情報,甚至搞暗殺,難道賈赦不怕么
賈赦確實沒什么好怕的。太上皇又活不了幾日了,除了屠翰這種在明處的,暗處的貪狼為什么要給一個行將就木的人賣命。只怕那些潛伏下去的貪狼巴不得一輩子不暴露身份,過平常人的生活。
司徒碧道“恩侯所言極是,顏卿派人先將屠翰及其爪牙收監。此案朕便交于你了。其他眾卿亦先忙手上之事,恩侯隨朕來。”
顏濟滄和其他大臣應是,各自去忙。
顏濟滄的能力就擺在那里的,當年雖然被濟善堂滲透了幾個人進去,甚至殺了假的一僧一道。但是人家查案斷案的能力那也是一流的,專業的事交給專業的人去做即可。不然要不同的部院來做什么。
雖然登基大典還未辦,但是司徒碧這一聲聲朕,一聲聲卿倒是說得極順口了。看來,做太子久了,至少也暢想過不少遍。
司徒碧血衣未換,賈赦落后司徒碧半步而行,聞道濃濃的血腥味,思緒飄得有些遠。
以前賈赦還是伴讀的時候,二人時常并肩而行;后來司徒碧舉步維艱,全靠賈赦護著直到今日拿到致和帝的退位詔書,二人更是背靠背的戰友。可是今日之后卻不同了,司徒碧是一國之君,是尚未辦理登基大典便自稱朕極為順口的人。
賈赦可不指望這種從小在封建社會受儲君教育長大的人有什么平等思想。平起平坐、并肩而行也許今日司徒碧不會介意,三年五年不會介意,但是賈赦不能保證日積月累,司徒碧還不會介意。
想必當年致和帝剛登基,亦待賈代善親密無間,可是到了后來,他不一樣也要殺賈代善之嫡子么
司徒碧不知道賈赦在想什么,倒是對賈赦現在保持的距離感有些不習慣,道“朕有今日,恩侯居功至偉,這江山,日后朕與恩侯共治理。”
賈赦道“皇上,臣有一事無論對皇上還是對太上皇,皆說的肺腑之言,臣一步步走到今日,所求者唯有平安。”
司徒碧怔了一下,他領先賈赦半步,瞧不見賈赦的表情,但是聽賈赦言辭懇切,絕非作偽,便也沒糾結這件事了。
略頓一下,司徒碧道“現在朝堂內外之事千頭萬緒,朕還有許多事要依仗恩侯相助。北疆之行,朕希望恩侯能領兵,此事交與其他任何人,朕皆不放心。”
若只是和北狄打一仗,此事并不復雜。戰爭一旦拖入相持階段,打的便是綜合國力了,這一點上來說,朝廷碾壓北狄。
現在的難點是情報匱乏,朝廷這邊并不知道北疆現在的局勢。加上司徒礫這個變數,朝廷軍前往北疆,將會遇到異常復雜的局勢,需要斗智斗勇。這一點上來說,司徒碧自然是信任賈赦的。賈赦與司徒礫斗智便從來沒輸過。
而其他人,朝中自然有能臣。但是其他人是破解了通靈寶玉之困局,還是化解了濟善堂之危機不,文武百官加起來,也只有一個賈赦。
賈赦并不畏懼與司徒礫的爭斗,只是現在被一種濃濃的宿命感所籠罩。自己所走的每一步都是為了掙扎求存罷了,卻被局勢裹挾著一步步推到一個位置,仿佛將賈代善當年的路重新走了一遍。難道這便是紅樓世界的宿命,一代人只是上一代人的輪回
“皇上,臣從未有過領兵打仗的經歷。”賈赦提醒道。
司徒碧并不在意這個,他真正在意的是司徒礫一日不除,自己夜不能寐“自古名將誰不是從未曾領過兵開始征戰沙場的,恩侯不必過謙。朕相信世上再無比恩侯更適合北征之人。”
賈赦知道之前致和帝還在位的時候,蘇丞相的意思也是讓自己北征。蘇丞相在朝中向有威信,加上司徒碧的支持,此事大概率會定下來,賈赦知道堅持沒有意義,道“臣謝過皇上信任。”
兩人說著話到了東宮書房,司徒碧屏退宮人后,才道“之前朕請父皇退位時,父皇矢口否認他有殺鋒兒之心,恩侯覺得那刺殺鋒兒的貪狼侍衛是受誰指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