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璉兒為何沒回來”景順帝問“當年我給鋒兒選伴讀的時候沒擇璉兒,現在想來甚覺遺憾。現在禮部奏請立鋒兒為太子,朕想著東宮有一批屬官的缺,有意讓璉兒入東宮。鋒兒和璉兒本就是表兄弟,感情也好,再沒有比璉兒更合適的了。”
賈赦笑著回應道“臣替璉兒謝過皇上厚愛。只是臣雖因事急從權,答應了陳章父子的投降,便不能出爾反爾。又擔心此父子二人再生出異心來,便將璉兒和部分將士留在北疆,等北疆局勢徹底穩定之后,璉兒再回京不遲。若是皇上要詔璉兒回京,臣回去之后便給北疆去信。”
景順帝笑道“還是恩侯想得周到。朕得恩侯相助,真是人生幸事。”心中卻越發與賈赦生了隙。
而賈赦并不在意景順帝心中如何想了。
當年為何司徒鋒選伴讀的時候沒選賈璉因為賈赦已經是司徒碧的伴讀,甚至司徒碧和賈赦同娶了張家女,這等牢固的關系,沒必要再浪費一個伴讀之位。給司徒鋒另擇一位伴讀,東宮便再多一份助力,豈不快哉。現在再來說什么讓賈璉做東宮屬官,那性質已經變了。與其說加深同謀關系,還不如說司徒碧想拿賈璉作質,牽制賈赦呢。
當年致和帝與賈代善童某關系牢不可破,賈赦也給司徒碧做了伴讀,結果如何在致和帝晚年不也一樣想殺了賈赦同樣的輪回,賈赦不想走第二遍
這次上書房談話表面上還是君臣相得的,景順帝又問了一番賈赦辛苦的話,還上次了賈赦一些如意之類的東西,便讓賈赦回府歇息了。
這日夜里,司徒碧歇在了鳳儀宮“朕今日跟恩侯說,讓賈璉給鋒兒做屬官,那賈赦竟是拿了一堆話來堵朕。果然不管誰功高震主,都要生出野心來。”
自司徒碧登基后,一改以前的小心翼翼,雖不至于耽于酒色,但也日常住宿在年輕嬌艷的嬪妃處,只有每初一十五來兩趟鳳儀宮。
張芷面上沒顯,心中卻暗道皇上自己都是得志之后便改了作派的人,卻偏要求別人始終如一。自然,這些話張芷和不能當著司徒碧說,而是道“皇上,妹夫這些年,到底是立了無數功勞,且目前也未做過出格之事,臣妾愚見,咱們倒不該對他苛責太過。”
景順帝哼了一聲“以前朕覺得你是個明白人,怎么現在母儀天下了,反而糊涂了賈赦現在滿身功績,又手握重兵,等他要是辦了出格之事,咱們會淪落到什么處境得想個法子,削了賈赦的兵權才好。”
張芷知道又惹了景順帝不快,便止住了話頭,道“皇上日理萬機,想來是乏了。”又命宮人端上參湯來。
景順帝卻興致全無,想著新晉的黎貴人生得美艷非常,令景順帝欲罷不能,便干脆擺駕去了黎貴人宮中。
賈赦回了榮郡王府。自賈母去了,林如海夫妻辦理完賈母的喪事便搬走了,賈琮一個小主子在家,賈敬便將其接去寧國府住著。至于其他的,榮郡王府便有著邢夫人和陳嬤嬤做主了。
時隔一年回來,賈赦抬頭看了一眼榮郡王府的牌匾,依舊習慣將這里稱作榮國府。偌大一座王府,倒是有些冷清。
賈敬和林如海早就得知賈赦回京的消息,二人落衙之后便都來了榮郡王府。許久沒用的賈赦書房,現在又是三人相對而坐。
沉默了片刻,賈敬才道“我以為赦兄弟暫時不會回來。”
以賈赦的智慧,豈會猜不到司徒家的為人,所謂班師回朝,其實賈赦自己不愉快,景順帝也未必高興。
賈赦笑道“圣旨已經催過了,難道我也要等到十二道金牌急令回京么”
趙構十二道金牌催岳飛回朝之事賈敬和林如海自然耳熟能詳,后來岳王爺什么下場,二人也深知。現在賈赦的處境也岳王爺也不遑多讓了。
林如海嘆道“那大內兄準備接下來如何”
賈赦輕輕揚了一下唇角“我會信守承諾。”
賈敬和林如海齊齊看向賈赦,不知他所指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