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璉去榮慶堂的時候是忐忑的,但是卻如賈赦所說,該辦的事都辦成了。
這一趟差事讓賈璉大開眼界自己以前在太太、二叔二嬸面前都只有聽吩咐的份兒,哪怕偶爾覺得太太、二叔二嬸不占理,自己也不敢駁回一個字。但是這以前啞巴一樣的陳嬤嬤卻有理有據的駁回了太太好幾番話。
這簡直顛覆了賈璉的三觀,原來祖母和二嬸也不是那么不容辯駁呀那自己以后是不是不用那么怕他們了
當然,賈母是想扣著大房的幾個孩子的,現在賈赦就敢拿寶玉的性命威脅自己,若是大房的幾個孩子全被領回東院,這個逆子更加無法無天了。可是陳嬤嬤辦事老辣,人家去的時候帶足了人。
陳嬤嬤就一句話大爺派的人都在內院門口候著了。
賈母在榮國府的人可不少,內院門口的動向賈母一清二楚。鴛鴦到賈母身邊耳語說內院門口來了許多人,已經將內院圍起來的時候,陳嬤嬤和賈璉還沒來。
賈母一聽就知道這些人就是昨日夜里圍庫房那批,不但榮國府的家丁在這些人面前一點用都不頂,甚至還史鼐、王子騰這樣自幼習武的都不能全身而退。
一想到那群瘟神一樣的人,賈母自己就慌了。
賈璉接到這么棘手的差事,心中沒個章程,催促陳嬤嬤道“這事難辦得緊,我們快些過去,我多求求祖母,看看能不能將此事辦成了。”
陳嬤嬤卻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道不急不急。
怎能不急,賈璉都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了。
直到陳嬤嬤估摸著盛澤派的人都到了位,才帶了幾個粗使婆子和丫鬟,對賈璉道“大公子,咱們走吧。”
賈璉皺眉道“嬤嬤糊涂了,我行二,當是二公子才對。”
陳嬤嬤看著賈璉有幾分肖似張氏的臉,柔聲道“你是長房嫡長子,自然是我們府上的大公子,自降身份跟著二房的堂兄弟序齒是亂了尊卑。”
賈璉聽了若有所悟。
兩人說了幾句話,便到了榮慶堂。因為先讓退伍兵士圍了內院,已經讓賈母心理產生了恐懼,所以接下來的事辦得就容易了。
陳嬤嬤和賈母不卑不亢的辯論了幾句,就順利的說通的賈母,又讓自己從東院帶過來的丫鬟和粗使婆子去收拾大房三個孩子的東西。
雖然榮國府孫子輩兒的份例是一樣的,但是賈母和王氏私下補貼的可不一樣。長房三個孩子的東西不多,沒收拾多久就出來了。
至于大房幾個孩子房里的人,也只有賈璉的奶娘趙嬤嬤是當初張氏挑上來的,是個本分人。迎春的奶娘王嬤嬤則是個無法無天的人,姑娘身邊的什么東西都敢摸走。至于賈琮,現在才三歲,生下來就沒了姨娘,身邊人都是賈母指派的,身邊人倒有幾個本分的,就是護不住主子,到時候還得添人。
這種給孩子收拾住處的事賈赦原本不打算親自管,邢夫人雖然在府里沒什么地位,也是明媒正娶的大奶奶,賈赦便將此事交給邢氏辦,由陳嬤嬤在一旁掌眼。
邢氏在府里被打壓慣了,看到榮慶堂過來的人,心氣不自覺的就被壓了下去,拿不出女主人的款兒來。
三個孩子搬回東大院,邢氏居然像迎客進門一樣,派人打掃收拾,對幾個孩子身邊的奶娘大丫鬟都客客氣氣的。
賈赦從前院回來,正好看到這一幕,只好教邢氏。“你是正經的大奶奶,該立起來的時候就要立起來。我東院不是什么阿貓阿狗都能放進來的。璉兒、迎春和琮兒身邊的人你查了沒就往屋里放,也不怕引狼入室。今日他們兄妹三人就先用東院的人服侍著,待明兒你將他們原本身邊的人查清楚了,用不得的人都換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