致和帝又問“王氏不過是一內宅婦人,那茫茫大士、渺渺真人五年前已經名震宇內,豈是王氏能夠胡編亂造的。再說,現在一僧一道已被刺客滅口,朕豈能相信你一面之詞”
賈赦忙起身行禮道“回皇上,臣還有要事稟奏。”
致和帝先打了個坐下的手勢,道“準。”
賈赦才道“臣之前說的句句屬實,以下的事卻有許多乃是微臣猜測,若是臣說錯了話,還請皇上勿怪,臣才敢說。”
賈赦作為太子伴讀,實際上是在致和帝跟前兒長大的,致和帝看賈赦跟看晚輩差不多,自然也準了。
賈赦這才將通靈寶玉乃是劍指寧榮二府的兵權的猜測說了出來,當然,真正的目的是劍指太子這話賈赦沒說了。即便致和帝自己經歷過奪嫡,能夠理解里面的殘酷,但皇家的事不是賈赦好直接挑明的。
末了,賈赦總結道“臣不知這兩個江湖騙子為何之前靈驗了那許多次,從未失手。但是他們頭一回聲名鵲起便是準確預言了蘇州閶門外甄費甄家的禍事,但是誰知道燒了十里街那場火是天災還是人為呢
總之,這回臣湊巧活捉了一僧一道兩個江湖騙子,趁又連夜審了這二人和我那兄弟媳婦身邊的奴才,得知當年通靈寶玉的事實乃杜撰。臣立刻就想到我榮國府出這樣的事,實在不宜再掌兵權。而有人卻因此青云直上。
臣當時就想,若是臣猜測正確。現在一僧一道被捉,定然有人坐不住,說不定會派人滅口。因而臣用了兩個臣府上的罪奴假扮一僧一道,果然昨夜這二人就被刺殺了。真正的一僧一道尚且活著。若是只是微臣家事,微臣自己料理了也就罷了。但是萬一不幸被臣猜中,此事便關系到軍國大事了。這等大事,臣不敢擅專,因而一早換了朝服想入宮面圣,請皇上示下,不想戴公公先來了。”
致和帝都登基幾十年了,這里面的邏輯當然懂得。坐在龍椅上居高臨下的瞧著賈赦許久沒有說話。
賈赦感覺何等敏銳,雖然沒敢直視圣顏,也知道致和帝在瞧自己,但賈赦安靜坐著眉毛都沒動一根。紅樓世界無論多位高權重的人,在賈赦眼里皆是nc而已。賈赦最不怕的就是nc。
今日的賈赦無論是思路還是氣度都和致和帝記憶中的不同,只有那長相倒是和記憶中一模一樣。從賈赦身上致和帝只覺得看出幾分賈代善的影子,尤其現在賈赦在自己的注視下面不改色,在致和帝眼里就是和賈代善一樣的大將之風啊。
“你計劃得倒還周全,朕會讓大理寺來審此事,若是查證通靈寶玉一事乃是杜撰,朕會還你父親一個公道。”致和帝道。
這回賈赦總算跪了nc,恭恭敬敬的磕頭道“微臣替父親謝恩。”
致和帝抬手道“免禮。”一張臉卻黑得像炭了。
有些事賈赦不說,不代表自己經歷過奪嫡的致和帝不懂。就算王子騰為了京營節度使之職設計王氏,但背后沒人撐腰,他也沒那個膽子得罪兩座國公府。而這個給王子騰支撐的人是誰
為了避免兒子們兄弟相殘,致和帝在皇子教育上十分強調兄友弟恭,也為了表明自己的態度,元后過世之后再沒立新后,就是為了告訴各宮,太子的儲君之位穩固,誰也不要起不該有的心思
但是顯然有些人心大了。
作為一個父親,看到此等局面自然是痛心而又氣憤的。致和帝比賈赦更想將那背后之人抓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