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赦實在是沒心思跟賈母解釋,便隨口搪塞道“約莫還有幾日就出結果了,太太只管等著瞧就是。我還有事尋敬大哥,就不陪太太說話了。”說完,賈赦便大踏步的出了門。
這幾日賈赦一直在大理寺忙,關于朝堂上的事所知甚少,尚且需要和賈敬交換一下消息,好做出進一步的判斷,制定下一步怎么走。
賈敬也有許多事需要和賈赦溝通,早就派了小廝在門口候著。賈赦一到,小廝便迎上來,引著賈赦去了賈敬的書房。賈敬顯然剛回來,常服都沒來得及換。
打發了伺候的人,賈敬道“今日還沒落衙,刑部那邊便派人來說要用兵,讓兵部配合,甚至我還接到了密令,讓我配合調遣,說要控制王子騰府上,不讓一個人逃脫,到底是怎么回事”
案件還在審理中,賈赦將可以說的消息大致說了。賈敬多聰明的人,光聽了一耳朵便覺驚心動魄,笑道“他王子騰也有今日”
兵部雖然總攬全國用兵調遣,但各地駐軍各有節度使和總兵指揮。譬如京城的守軍便是京營,除了負責皇宮內院的龍禁尉和順天府的衙役,需要大量兵士配合的行動皆是在京營調遣。
這一回事有湊巧,需要捉拿的正是京營節度使王子騰。王子騰坐上這個位置五年了,便是京營曾經是寧國府的勢力范圍,王子騰也當培養了自己的親信。為了避免捉拿王家人的途中再出意外,刑部尚書和大理寺卿、都察院左都御史商議,請賈敬配合拿人。
老寧國公和賈代化都是京營節度使,便是賈敬因某些變故沒能繼任這個要職,寧國府在京營也有舊部。讓賈敬出馬,王子騰插翅難飛。
說完三司會審的事,賈赦又問賈敬“這幾日朝堂上可有什么要事發生”
自然是有,最大的要事便是平安州的兵權險些換了派系。賈敬口才本就好,也是簡明扼要但又繪聲繪色的說完朝堂上的事,賈赦也聽出了一番刀光劍影。
末了賈敬問“赦兄弟料事如神,不知赦兄弟對幾位皇子有何評價,除了大皇子,赦兄弟覺得是否還有野心勃勃之人”
賈赦和賈敬對視一眼,雙雙去取紙筆。二人寫下心中所疑之人,幾乎同時擱筆,然后各自交換了答案。
這一看,二人先是相視了然一笑,不禁佩服對方的才智。
賈敬自不用說,賈赦這段時間做的事,樁樁件件料事如神,他能瞧出司徒硫的野心再正常不過了。
而賈赦也覺得賈敬此人才干優長,自己憑著原著的蛛絲馬跡加上賈敬給的譜子將司徒硫畫為新帝嫌疑人;賈敬只憑觀察得出這個結論,可見見微知著的能力。
而后兩人又各自陷入沉思。事情鬧到這步田地,司徒硫也沒露出絲毫馬腳,這個對手顯然比司徒巖要難對付得多。
將寫了司徒硫名字的兩張紙扔入炭盆,賈赦和賈敬幾乎同時開了口。
“保定府”
“保定的”
和聰明人交流無需將話說透,只聽這幾個字,兩人皆知道對方已經開始懷疑保定的一僧一道與司徒硫有關。與賈敬又商量了些別的,賈赦回到東大院。連軸轉了好些時日,總算是將通靈寶玉這把懸在榮國府頭頂的利劍摘了下來,賈赦心情很不錯,早早的便準備就寢。
賈赦倒是睡得著,但今日睡不著的人有很多。
現在朝野多少人都盯著三司會審的進度,其中最心中慌亂的便要數大皇子司徒巖和甄貴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