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色癲狂的方雯隱隱覺得心臟有些難受,但卻沒有多想,只是撲入姨母懷中尋求安全感。
情緒剛有點平復,卻瞥見門外走進來個大夫,巨大的羞恥感瞬間令她再度瘋狂起來,她大力推開王氏,一邊捂著腦袋,一邊尖叫著沖進被窩里,完全不想讓任何人見到她這副鬼樣子。
差點摔倒的王氏忍著心中的不悅,連忙上前穩定方雯的情緒,卻見她不知為何昏厥過去,于是趕緊喚來大夫看診開藥。
胡家內院一陣手忙腳亂,待到方雯徹底平靜下來,已經是兩日后的傍晚。
正屋內,一臉嚴肅的胡縣令正皺著眉聽外甥女哭訴。
“姨父,肯定是稻香齋的俞氏害我她不過是個低賤的商戶女,竟敢闖入縣令的府中傷人,根本不把姨父您放在眼里。”
“姨父,您要幫我做主啊若是放任她們,說不定下次連您也會被她們算計。”
方雯紅著眼控訴道,烏黑的假發遮住了刻印著丑惡字眼的頭皮,卻遮不住她眼底的憎恨和陰鷙。
“是啊,老爺,還是趕緊把那賤人抓起來審問,不然睡覺都不安穩,不知道什么時候就被人潛入房中殺害了。”胡夫人王氏也在一旁幫腔。
胡縣令睨了她們一眼,冷聲說道“沒證據怎么抓人傷你的分明就是個武林高手,那俞氏姐弟可都是普通人。”
其實這兩日胡縣令已經調查過了,能在這家中神不知鬼不覺地迷暈方雯,還給她剃頭刻字,必定是個武功不凡的人,可俞氏姐弟根本就不會武功,方雯出事那夜他們正在醫館徹夜救治病患。
這個外甥女平日素愛仗勢欺人,與不少人都結了怨,指不定是什么時候惹了江湖中人,才會招來此禍,他沒質問她已經是仁慈,居然還敢跟他耍心機玩借刀殺人
方雯一聽就知道姨父打算不了了之,心里頓時涌出不甘和怨恨,激得她開始口不擇言,“就是她做的就是她姨父你是不是怕侯府追究那就跟徐縣尉合作,我聽說徐縣尉連私兵和死士都有,肯定不怕得罪侯府總之我要她死”
她最近和俞氏姐弟結怨最深,被害的前夜正好就在商量對付他們的計劃,結果一覺醒來她和春露就被剃了頭發,出主意的春露甚至還被割了舌頭,不是那賤人還能是誰
憑什么自己被人害成這樣,那俞氏還能安然無恙地活著就算不是俞氏做的,她也必須死方雯發誓要用俞氏的血來警告所有膽敢傷害自己的人
“放肆你這是怨我了平日惹是生非還不夠,現在還想讓我幫你陷害無辜之人你要是覺得徐充能替你報仇,盡管去這事兒我不管了”
胡縣令被她的話氣得拍案而起,他本就被徐縣尉壓得喘不過氣,被同僚笑話成傀儡縣官,現在就連一個寄居家中的外甥女也敢拿這事來羞辱他,怎能不令他惱恨
若不是顧忌著方父曾經出錢幫他打點仕途,他早就把刁蠻任性的方雯送回去了。
如今侯府和徐縣尉對立,正是他乘勢翻身的時候,為了這點小事得罪侯府豈不是得不償失
說來那俞氏姐弟也真是不知好歹,明知雯姐兒是縣令家的表小姐,讓著些又怎么了非得為點口舌之爭就弄得不愉快,連累他現在被外甥女吵得不勝其煩
方雯見姨父甩袖離去,姨母也滿臉的不贊同,不由得心虛地垂下腦袋,心里卻是憤恨不已。
既然姨父攝于侯府之威不敢處置俞氏姐弟,她也只能暫時放下此事。
但這并不代表她會放過那兩姐弟,只要讓她有機會接觸到權勢更高的人,只要她找到俞氏的弱點她立誓必報此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