屠纮蹙眉,黑著一張臉,似乎在極力忍耐著什么,“屠蘇蘇,我再給你一次機會,放下刀還有得商量。”
柳若梅原本躲著角落里偷偷的觀望,當看著父女兩人劍拔弩張,不得已攔在屠纮跟前,勸慰道“就是啊蘇蘇趕緊放下刀,父女哪有隔夜仇。”
屠蘇蘇冷冷的望向林若梅,“夫人別想著勸我,你且問問身后的人,我屠蘇蘇真的算是他的女兒嗎”
還是從始至終只是代替屠明月去死的一顆棋子。
柳若梅紅著眼眶,扯了扯屠纮的衣袖,嬌聲道“老爺,蘇蘇還小,你不要與她置氣,三萬兩給她便是”
見屠纮不為所動,柳若梅心里頓時慌了,生怕屠蘇蘇死了,自己的女兒就嫁入景家送死了。
“她敢”屠纮怒目瞪著屠蘇蘇,似乎不打算妥協。
屠蘇蘇聞言,嘴角泛起微笑,似有幾分挑釁的回道“不過就是眼睛一閉,兩腿一蹬的事情有何可怕,反正我死了還拉著姐姐做墊背,想必黃泉路上也不孤獨。”
柳若梅一聽,眼淚奪眶而出,跪在地上,梨花帶雨的拉著屠纮的衣服,哭訴道“老爺,明月她才十五歲啊,我就這么一個女兒啊”
屠纮固執的臉上,似有幾分松動。
其實屠蘇蘇對他而言,眼不見為凈,若不是為了代替屠明月嫁入景家,屠纮心底已經做好了此生不復相見的打算。
最后屠纮還是受不了柳若梅的哀求,召來了賬房,支取了三萬兩銀票。
屠蘇蘇接過錢后,點了下數量,面額都是兩張五千兩,各一萬兩,美滋滋的揣進懷里。
將手里的刀子收好,抹了抹頸間的血跡,笑瞇瞇的望向一臉陰沉的屠纮,“屠老爺千好萬好,就是屬一毛不拔的鐵公雞,若是爽快些,我也不必費這些功夫,可惜我不是菩薩心腸,平白無故的替人去死,總得給點好處不是嗎”
屠蘇蘇早就看出了屠纮想空手套白狼,不然也不會想這么損的招,誆騙自己進京。
若不是下人走漏了嘴,屠蘇蘇現在還蒙著鼓里,真以為自己傻乎乎的等著替屠明月送死。
傻子才會那么干,不訛他一筆錢,屠蘇蘇就對不起自己。
說完后,屠蘇蘇揣著巨款離開了東院。
屠蘇蘇走后,屠纮大發一頓脾氣,要知道被坑走的三萬兩,無疑是在喝自己的血,吃自己的骨頭。
回到落棠園后,屠蘇蘇將一萬兩銀票偷偷的埋在了海棠樹下,剩下的銀子明天打算在京城買座宅院。
阿鳶坐在海棠樹上,身子倚靠著樹干上,托著腦袋看著在樹下挖坑的屠蘇蘇。
“蘇蘇,我真不明白你用這種方式坑屠纮啊”
屠蘇蘇擦拭臉上的薄汗,“你不知道,屠纮這人視錢如命,我若不以死相逼,他還指望著不花一分錢就能換來屠家的富貴榮華。”
阿鳶恍然大悟的點點頭,“蘇蘇,你這爹的心可不是一點點貪婪啊”
“所以我就當劫富濟貧了。”
“你脖子還疼嗎”阿鳶一臉心疼的看向屠蘇蘇的頸間。
屠蘇蘇聞言,抬手擦拭掉頸間的血跡,“這是朱砂制成的血漿,傻子才去割自己脖子。”
“啊”阿鳶一臉不可置信的飄下樹枝,盯著屠蘇蘇白皙的脖子望去。
白皙的頸間被朱砂染得一片緋紅,卻沒有一點傷痕。
“還真是假的你怎么辦到的。”阿鳶一臉好奇的望著屠蘇蘇,圓潤潤的眼睛里盡是渴望。
“小時候貪玩,和路過的雜耍戲班學了一點皮毛,虧天色已晚看不清楚,不然早就穿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