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確實是懷抱著不要拖累憂太的心情說出這樣的話的,但她是否也想要借此機會拋下他呢
“憂姬,我很抱歉,憂姬”
少年又靠近了一些,在同樣昏暗的光線里,他們終于能清楚地望見彼此的眼眸,那是如出一轍的黝黑暗沉,他們額頭相觸,氣息可聞,就連心跳都仿佛要融化在一起。
“我明白的,我都明白的憂姬”乙骨憂太垂下眼簾,輕輕道,“我不會讓你為難的,我只是想憂姬,你能等到我解放里香后,再回去嗎”
憂姬無意識重復道“憂太想解放里香”
“是的”乙骨憂太一口咬定,緊接著,他又像是在保證什么一般,強調道,“我會盡快做到的,不會讓憂姬等太久,我不會成為憂姬的拖累”
一日一夜很快就過去了,當恐山安娜離開空座町,開著小車駛入高速路前,她在小鎮外撿到了同行的伙伴。
恐山安娜降下車窗,心情愉快地道“你們兩個都坐到后座去怎么,都不帶行李嗎”
憂姬背著很明顯是裝了武器的背包,靦腆地笑了笑“是的我們沒有什么行禮要帶的”
在現代社會還沒有崩潰的前提下,最好的行李當然是硬通貨,但憂姬不慎弄丟了財神恩師賜予的無上鈔能,只好把被動摸來的天逆鉾珍重地捧在懷里。
沒準還能遇上那位禪院先生呢憂姬這么善良地想著,到時候就把咒具還給他假如她還活著,且咒具天逆鉾也沒損壞的話甚爾。
憂姬先落座,乙骨憂太乖乖地坐在她身邊,在這段時間的投喂下他似乎又長開了一些,在弓著腰鉆入后座后占據了好大一塊位置,他拒絕和司機的眼神接觸,只垂著眼眸,望著憂姬的搭在座位邊的指尖。
恐山安娜視若無睹,她實際上不太關心乙骨憂太,雖然那個強大的“里香”持有靈是歸屬于弟弟的,但真正愿意叫她幫忙的還是姐姐,她啟動了汽車“憂姬,接下來我會帶你們去見我的夫君,他就是麻倉一族現在的當主,和夏油的交情也算不錯”
得虧恐山安娜不知道困擾憂姬的“惡靈”也是夏油杰,但憂姬聽著還是覺得有些別扭,說起來她已經很久沒有接觸過夏油杰了,五條家的咒具封印非常堅固,在這一路顛簸中沒有出任何岔子。
在她離開之前,她必須把這個咒具還給憂太這畢竟是能夠封印特級的強大力量,憂太更需要它。
就在憂姬有些走神的時候,恐山安娜已經開始念叨起她的丈夫了,這對少年夫妻聽起來好像還沒夠上婚姻法的年齡底線,令人十分擔心
等一下恐山小姐不會是被欺騙了吧,她一直都表現得十分成熟,可是她所描述的“夫君”卻很矛盾,像是什么懶散但負責的家主、不中用的大天才,聽著真的很奇怪啊
車輛已經駛出了空座町的范圍,此刻又在寬敞的大路上狠狠地顛簸了一下,恐山安娜收回了踩油門的腳,面無表情地道“憂姬,你聽說過靈視嗎”
憂姬
恐山安娜“靈視的能力者能看穿人心,雖然我不算多么厲害,但是多少也習慣了這份力量換句話說,在你意志清晰的時候,我能聽到你的心聲哦。”
憂姬
憂姬不受控制地回想起這段時間來的過往,她的腦袋開始放空,而恐山安娜則從鼻腔里出氣“小憂姬,我的婚姻是世界上最幸福的,沒必要為我擔心,也沒有人能欺騙我,葉就是個單純的好男人,而且說到奇怪,你們姐弟才是真正出格的好嗎”
恐山安娜的觀點超出了憂姬的小腦瓜子,她一時半會兒還真沒聽明白其中的暗示和試探,只以為真相已經暴露在讀心者的眼前,沒錯,她和憂太確實不是什么單純的姐弟
恐山安娜
憂姬越想越憂愁,這又有一個人知到了真相,五條悟現在正為著這事情不肯放過她,上一次囚禁就讓她吃盡了苦頭,這一回還要追殺,希望恐山小姐不要被牽連才好
恐山安娜
恐山安娜大驚,握著方向盤的手都有些顫抖“不會是真的吧喂,你不要開玩笑好不好,你們五條家是怎么回事啊而且我們還只是年齡瑕疵,你們這可是血緣問題啊,雖然說堂表姐弟可以結婚”
不知是不幸還是萬幸,還不等恐山安娜把她的驚懼表達完整,真正的異變就打破了遠行道路上的寧靜,那是熟悉的能量波動在空座町之上降臨,帶著悍然的壓力沉降,隨即四散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