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樣危險的環境下,織姬的腦中竟然忍不住開始胡思亂想,而等到她反應過來時,外界的動蕩竟然在不知不覺間平息了。
戰斗結束了
織姬心中一激靈,趕緊從土坑里爬起來,灰頭土臉地就往外跑去“前輩”
里君這時候也不再攔著織姬了,讓她順利地爬到了銀色的沙丘上,也看到了眼前這讓她終身難忘的景象。
不遠處的沙地上,轟然倒塌著一只龐然大物,它就深陷在破敗的建筑物與沙地之中,扭曲的肢體幾乎纏在一起,隱約還能看到曾經猙獰恐怖的影子。
和最開始的那只第十刃相比,此刻的牙密早已面目全非,那只巨大的頭顱都扭曲出一個古怪的造型,即便垂死掙扎都悄無聲息。
而在這只巨物旁的一塊空地上,乙骨憂姬正站在破碎的建筑物殘骸上,緩緩地把斬破刀送入刀鞘中。
“乙骨前輩”織姬趕緊沖了上去,有些笨拙地爬上石塊,又小心翼翼地在學姐面前站定,焦急地上下打量著她,試圖在憂姬的身上尋找傷口。
可惜,她注定是找不到了。
乙骨憂姬的身上沒有傷,甚至連一丁點擦破皮都沒有,但與此相對的,她的衣服已經沾滿了血跡,從上到下都是深深淺淺的殷紅,幾乎沒有一塊干凈的角落。
井上織姬知道她學的姐會反轉術式,那是某種和她的盾舜六花類似的能力,都可以在極短的時間內達成幾乎完美的治療也就是說,掌握了這種能力的乙骨憂姬隨時都能夠治療自己。
織姬看不到如何傷口,因為乙骨憂姬早就治愈了它們,但只從這染血的衣裙就可以猜到,剛才的戰斗有多么慘烈。
但和震驚的同伴相比,此刻的憂姬卻并沒有任何擔憂或者焦灼的情緒,她對自己所遭遇的傷勢也不怎么在乎,在這個勝利的當口,她竟然在走神,似乎正深陷在什么困擾著她的難題之中。
“前輩”織姬憂心忡忡地問道,“你干凈怎么樣了”
憂姬這才回過神來,朝她安慰地笑了笑“織姬來了,我沒什么的,你沒受傷吧。”
“我當然沒事”織姬紅了紅眼眶,咬著嘴唇道,“前輩才是,渾身都是傷,我連前輩受到了什么樣的傷勢都不知道,一定十分”
痛苦
織姬咽下了最后一個詞語,但憂姬卻能領會她的意思,說實話,她并不覺得這種程度的傷勢有多么難以忍受,畢竟和她曾經歷過的那些苦戰相比,十刃牙密并不算是個很強的對手,即便它能夠在憤怒中升階。
真正讓憂姬頭疼的,其實是藍染在她身上留下的印記。
就在剛才的戰斗中,鏡花水月再一次反向影響了無上菩提,又帶給了乙骨憂姬恰到好處的力量增幅,這種失控令憂姬警惕,于是她一次次地回溯這一過程,但卻怎樣都無法割裂兩者的聯系。
就好像,這一切的主動權不在她的身上。
對于現在的乙骨憂姬而言,真正的威脅并不是十刃,更不是虛圈,有無數次的回溯在,任何外來的敵人和打擊都不會對她構成威脅
真正的隱患是來自內部的。
憂姬的要害早就被斬魄刀鏡花水月貫穿過,從此就埋下了未知的隱患,即便是無上菩提也斬不斷這種程度的因果聯系,因為她本人并不清楚它的原理。
還有就是藍染制造幻境的能力,在離開了那個橫跨在兩個世界之間的夢境后,憂姬就相當于失去了最后一層保護,她正在直面著藍染的控制,以及他更加難以抵抗的幻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