浦原喜助早先打入崩玉的力量被引動,假如順著這股力量,應該能夠很順利地封印崩玉,但憂姬卻并不愿意這么做,她要從源頭上分解掉這個東西。
清脆的碎裂聲響起,但這一回碎的不是崩玉,竟是龍樹菩提,這枚透明的琉璃刀在崩玉之上寸寸蹦碎,崩玉像是感知到了什么,不住地震顫起來,而與此同時,藍染的鱗甲也隨之消退,重新露出他真實的身軀。
崩玉集合了無數靈魂,想要徹底摧毀它并不容易,憂姬感到了非常強大的阻力,她索性上前一步,將全身的力量都壓迫在斬魄刀上,將它硬生生地下壓,直至刀柄
“乙骨憂姬”
崩玉的力量如流水般消逝,藍染也難掩暴怒,終于徹底失態地咆哮“你盡然想要摧毀崩玉你這個愚蠢又短視的女人,浪費著自己比肩神靈的力量和才能,不去揭穿這個世界的真相,寧愿和螻蟻為伍,自甘墮落到這個地步”
面對藍染不可置信的質問,憂姬的臉上仍然是那副冷漠的神情,她不覺得自己有必要反駁或解釋。
言語是多么單薄無力啊,尤其在勝利者完全取得主動權,能夠隨意處置失敗者的時候。
“請回去吧”憂姬輕聲催促,像是在嘆息命運,“枉死的靈魂們,請回到你們的源頭。”
無數道無聲的回應就此響起,崩玉悄無聲息地迎來了徹底的粉碎,無形的靈魂洪流從這枚寶玉中傾瀉而出,它們迎面穿透憂姬的身軀,又八方四散,徹底消散在伽藍殿的穹頂之下。
當一切都恢復了平靜,崩玉也從這個世界上消失,龍樹菩提重新凝聚在憂姬的手中,這一回,它確確實實地穿透了藍染的胸膛那個進化后的非人生物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叛出尸魂界的死神,他仍然野心勃勃而強大無匹,但他重新回歸了“人”的范疇,再也沒有問鼎“神”的資格。
鮮血迸濺出來,順著刀身流淌,染紅了憂姬的白裙,藍染惣右介大概還想說些什么,但他一張嘴,就大口大口地咳出鮮血來。
在解放崩玉后,憂姬也感到了咒力干涸后的脫力感,但她沒有就此停止,而是松開了龍樹菩提,隨后用這雙鮮血染紅的手,扼住了藍染的咽喉。
血色蔓延到藍染的雙眸中,他盯著乙骨憂姬,好像第一次認識她。
“藍染老師,我其實是很感激你的,就算你想要我的靈魂也一樣”這么說著,憂姬的語調還是一如既往的平和,只是她的動作卻完全兩樣,她收緊了虎口,雙臂因為用力而綻出青筋,“假如你只是想向我索取報酬,那么不論怎樣都好,我還能把你當成老師,但是,我不允許你向無辜的靈魂出手。”
在憂姬最迷茫、最恐慌、最弱小的時候,她幾乎同時遇上了兩位老師,他們都有著強大到足以扭曲弟子信念的力量,也都將自己的意志付諸于行動,而不論他們出于什么目的,又帶來了怎樣的影響,他們確實都給予了憂姬巨大的幫助。
只不過,作為志同道合者,乙骨憂姬與五條悟走上了一樣的道路,她將繼承并延續他的意志;而作為理念相悖者,乙骨憂姬和藍染惣右介成為了死敵,在欺騙與反抗中認識彼此,以至于到了如今不死不休的地步
雖然憂姬有著“不殺生”的約束,但對于藍染惣右介這樣野心家來說,敗在她手中可比死難受多了。
憂姬垂下眼眸,和藍染對視,這不是她第一次近距離地接觸藍染,但從未有一刻,她像現在這樣了解他。
誰也不知道藍染是否有過失敗的預測,但憂姬設身處地去想,在即將登頂前功虧一簣,絕對是個巨大的打擊
尤其是,藍染還曾擁有過那絕頂的力量。
“你”藍染試圖發出聲音,他大概還想像以往一樣,用溫和的假象去誘哄或勸解,但龍樹菩提還釘在他的胸口,再加上憂姬的鎖喉,獻血和壓迫一起堵塞了他的氣管,這讓他的表情格外猙獰。
他問“憂姬,你在咳咳憎恨我嗎”
憎恨
“怎么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