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然是特級咒靈,要是她再這樣下去,也不知道有多少人會被咒殺。”
眾人低聲附和,唯有落在最后的女人沉默不語,她又回想起了少女當時神情。
那孩子的眼神最開始時像是瀕死的小鹿,但當她站起身來、看著槍口時卻變得完全不一樣了
女人嘆了口氣“那少女本來也是被霸凌的受害者吧那特級咒靈也是受到了刺激才會失控。”
事到如今,不論怎么想都于事無補了,畢竟她只是一個毫無話語權的小卒子,真正決定那少女生死的還是咒術界的高層。
一旁的咒術師低聲駁斥“可是誰知道她以后會不會也受到什么類似的刺激那可是特級咒靈啊”
當即就有人符合“失控的代價太大了那果然還是”
“對。”
也就在此時,一個低沉的男聲從走廊盡頭傳來,突兀地加入了這段對話,聽語氣是十分輕快,甚至還帶著點輕松的笑意“你們所說的少女,將由咒術高專接收。”
咒術師們的交談戛然而已,他們不再前進,只是老老實實地原地站好,垂首肅立,幾乎同時做出了最恭敬的等候姿態。
走廊的盡頭處,一個背著光的男人正緩步靠近,他非常高,即便肩寬背闊,還是給人瘦削的錯覺,他穿著一身黑衣,用繃帶嚴嚴實實地遮住了自己的雙眼但沒有咒術師會認為他的視野因此受限。
這個男人徑直穿過了他的同僚們,卻又沒有把注意力分給他們當中的任意一人,只是例行公事般地揮了揮手這里可沒人能擔得起他的問候,也不知道這是做給誰看的。
只聽他懶散地宣布道“乙骨憂姬,從今天起就是我的學生了。”
乙骨憂姬坐在狹室內的椅子上,仍然是縮成一團的坐姿,只是換了一身白色的連衣裙。
那個把她逮捕的、自稱“咒術師”的女人似乎很滿意她的配合,在把她關入監獄后,還給她送來了一身干凈的簇新衣裙,連包裝袋都沒有拆過。
她抬起頭看著高高的、沒入黑暗的天花板。
怨靈的監獄原來是這樣的狹窄,貼滿了咒符,垂掛著注連繩。
里君在這里確實會受到壓制,但這份壓制力也是有限的,一旦發生了里君抗拒的情況憂姬看著椅子下的地面,那里一把扭曲的水果刀。
在憂姬試圖用這把小刀傷害自己的時候,里君伸出手把它擰成了團。
與裝了四具骸骨的清潔柜和教室相比,憂姬并不討厭這個狹窄的怨靈監獄,她也知道那群人想要殺死她,執行秘密死刑或者直接處決之類的
但憂姬想,這沒什么不好的。
里君是沒有過錯的,一切都是因為她,是她在車禍后束縛了里君的靈魂,讓他沒有辦法釋懷成佛,為了他們幼年的約定而拘束在她的身邊,無法得到安寧和長眠。
也只有等到她死亡后,里君才能徹底得到解放吧
只要接受了死刑,那所有人就都能得到自由,殺人的罪孽也能得到些許償還,家人會以為她是意外逝世
憂姬覺得胸口一片沉悶,只好小口地喘息。
既然這就要與世永別,憂姬也不想再穿著沁滿血腥味的校服了,她索性換上了這件不大合身的裙子。
吊牌也沒摘,大概是個挺昂貴的牌子
失去自由反而讓憂姬好受了一些,此時的她什么都不愿意去想,在確定了短暫的未來后,那因為恐懼和痛苦而混亂的心靈反而安寧了下來。
憂姬感到了困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