憂姬聽到了骨骼碎裂的聲音,里君的面部被擊打得完全凹陷進去,血肉橫飛間,兩面宿儺順勢松開手,于是咒靈在這股力道的沖擊下被直接擊飛
即便如此,里君還是不忘攏住憂姬,有了咒靈的嚴密保護,憂姬被裹在其中,暫時躲過了兩面宿儺緊隨其后的沖拳。
但這也只是暫時而已。
兩面宿儺的戰斗技巧是在無數陰陽師和咒靈的身上磨煉出來的,也許在更久遠的過去,他的對手還包括野獸和普通人
但不論如何,數不盡的敵人磨煉出了兩面宿儺超凡卓絕的格斗技巧,他既掌握了人類的技巧與狡猾,又帶著野獸的兇悍和敏銳,同時還擁有咒靈式的瘋狂與暴虐,再加上他身軀中還流淌著不亞于憂姬的咒力,以及遠勝過憂姬的強大身軀。
只在一錯眼,宿儺就又貼了上來,他的拳頭對準了里君,偶爾也會照顧一下憂姬,他并不是在享受戰斗的過程,而是單純地宣泄著自己的惡意。
就像是一個不停地拔下昆蟲腿和翅膀的孩子,也許是好奇這玩具最后會變成什么模樣、或者是實驗這生命能活多久
他就是想這么做,他就是要這么做。
而要是這只蟲子不僅一時半會兒死不了,還會反抗蜇人的話,兩面宿儺就更不容許它存活下去了。
憂姬配合著里君,勉強跟上了兩面宿儺的速度,也只有在兩方的咒力碰撞時,她才能清晰地感知到宿儺的情感,這種混沌邪惡的意愿沖擊得她頭昏腦漲就仿佛她不是在和一個單獨個體作戰,而是在面對富集了無數生命和詛咒的煉獄。
此時憂姬已經遠離了地面的冰層,她能看到日光清晰地照在兩面宿儺的身軀上,把他詭譎畸形又雄偉剛健的身軀勾勒得清楚明白,除了那些或多余或古怪的器官之外,兩面宿儺還有一頭顏色古怪的短發外,而在他的身軀上,一道道黑色的粗獷紋路相接勾連,讓人矚目。
憂姬只覺得它熟悉,多看了幾眼后才恍然大悟。
這個東西,既是束縛,又是代價,它們來自食用強大咒靈所必須背負的約束承載力量,遭遇詛咒。
和束縛著多羅羅的東西一樣,和狗卷同學的咒紋相同,它們是約定,也是代價。
對普通人或陰陽師來說,這種代價無疑會要了性命,但對兩面宿儺它們只會淪落為裝飾性的紋路。
憂姬大口大口地喘著氣,她顧不上染血的衣袖,此時她被擋在里君的手掌中,于是便趁著這短暫的機會治療自己,而巧合的是,兩面宿儺也伸手按在腰腹部,那道被憂姬砍出傷口在他的手中竟也盡數痊愈了
看到這一幕,憂姬的心頓時就沉了下去兩面宿儺會反轉術式。
沒有比這更加糟糕的事情了。
“反轉術式啊”
兩面宿儺當然也看到了憂姬的自我治療,于是他雙手抱臂“女人,這樣的能力很罕見吧,那群陰陽師竟然同意讓你送死,你的同伴們呢”
說道這里,宿儺像是想起了什么,于是他的嘴角古怪地提起“是那個黑發的男人吧騎著你的馬,在逃跑后就不再回頭,直接把你丟在這里原來如此,你被拋棄了啊。”
憂姬聽到這里不禁心中一緊,倒不是因為兩面宿儺說的誅心話語,她本身就對這個世界沒有什么歸屬感,也不可能多么鄭重菅原氏的族人,唯一比較在乎的只有是同伴了就算,而就算明王不回來,憂姬也知道他一定是有原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