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影打扮好后,又吃了點茶水和果子,抬頭看看窗外光線,問“似姑爺還沒來嗎今天誰堵門”
這回雪點和霜汐顧不得說什么少爺著急的話語,她倆心跳的也是比尋常時候要快不少,神情激動,道“掐一掐時間,姑爺已經已經到了。今日堵門的是趙山、周明等門生,應該攔不了多久。”
喬影哼道“狀元、榜眼一水兒的翰林和進士及第,豈是他們能攔得住的我就是擔心他們故意拖延時間,要是讓人當場背一背四書五經,那可真是”
不一會兒,就有小丫鬟今來通傳,說了榜眼老爺智答題目的事情。
“短短一句話,就把他們的刁難給回答了,嘿,能跟咱們姑爺交好的,個個都有真本事呢”
“可不是嘛,就連前幾日跑腿的那個許昀信,聽說在冀州都是出了名的大才子,而且他可不是單純的書生那么簡單,他一拳頭能打死一只野豬嘞”
“許昀信,可就是前幾日過來通傳說不用開面的那位瞧著模樣周正,孔武有力,卻又文質彬彬,真難得呢”
話音還沒落下,就有人丫鬟手捧紙卷,拼命奔跑,氣喘吁吁“少爺、少爺,催妝詩、催妝詩來啦”
喬影想要站起身,又因為比往日繁復沉重了不知多少倍的衣著和配飾這等沉甸甸的壓力,讓他理智回歸,只是抬了抬手,道“拿來我瞧瞧。”
“玉漏涓涓銀漢清,鵲橋新架路初成。”
“催妝既要裁篇詠,鳳吹鸞歌早會迎。”
喬影看了兩句,繼續往下念“寶車輾駐彩云開,誤到蓬萊頂上來。瓊室既登花得折,永將凡骨逐風雷。”
“寫得真好。”
“好一個瓊室既登花得折,永將凡骨逐風雷。”
小丫鬟有點懵“這、這什么意思呀”
“說得就是,路鋪好了,轎子也到了門口,咱們少爺就像蓬萊的仙人一樣,不需梳妝打扮,一身風骨就足以令人欽慕喜歡了。”霜汐捂著嘴偷笑。
喬影也忍不住笑出來“雪點,你帶著喬初員去門口瞧瞧,給姑爺帶帶路。”
喬府正門口,諸位門生正在品咂這首詩的含義,許昀信已經將他們這個人陣沖開了個豁口,一群翰林顧不得儀表,簇擁著新郎官入門。
眼尖的喬初員立刻給他們不著痕跡的使了個手勢,在前面帶路。
一群翰林即刻跟上,還有人再要攔截,石山谷和兩位進士拿著喜錢繼續散,將想要跟上前的人都攔在大門口。
同時,喬影也被簇擁著來到主院廳堂。
他是哥兒,不需蓋蓋頭,只要頭戴珠簾遮面即可,故此,初到廳堂的喬影一下就瞧見了廳堂內站著的那位芝蘭玉樹的少年郎。
喬影心跳劇烈。
少年郎身后,是主位上坐著的喬淞遠夫婦。廳堂兩邊依次排開兩列太師椅,坐著喬影的大伯和幾位遠房叔父。喬影原本以為他們跟家中關系淡淡,都不會到場,沒想到,居然一個不落的都來了。
喬影雖然長大后跟這些叔伯們不大熟悉,但小時候祖父還在的時候,一大家子可是其樂融融的。這也是喬影能一眼就認出他們的原因。
他原本以為自己只要能嫁給何似飛,此生便不會在意其他。
不料,在自個兒的婚宴上看到許久未見的親戚,看著他們都面帶笑容,說著祝福的話,心中還是會更開心一籌。
這些叔伯早在分家時就跟自家不再來往,今日能全員出席,不用想,喬影就知道是誰的手筆。
短短幾日,何小公子居然做了這么多事。而他,卻連繡花都沒學會。
喬影壓制著激動的心,一步一步,走得平穩又端莊,直到站在何似飛身側。
喬影低眉斂目,但他能感覺到何似飛的目光掠過自己,當下,他的心不由得緊張起來也不知道今日打扮,能否擔得起何小公子神仙一般的催妝詩。
不待喬影緊張多久,管家就站在喬淞遠身側,道“請新郎官敬茶。”
仆從立刻端上茶水來,何似飛先給喬淞遠敬茶“岳父,請吃小婿新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