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他來說,不存在走錯路的情況。
更何況,屋內亮著燈,房門上張貼的喜字是他親自寫好,請人剪下的。他都不可能認錯。
何似飛閉了閉眼,再睜開時,眸中只余一派鎮定。
他抬臂,一把推開房門。
雪點和霜汐連忙回頭看,見是何似飛,內心都雀躍起來。
“是姑爺來了。”
“姑爺沒喝醉呢。”
她倆悄聲說了兩句,不用何似飛吩咐,過來給何似飛福了福身,便走出去,帶上房門。
何似飛走到端坐于床邊的人身邊,喬影低斂著眉眼,透過珠簾,能看到何小公子垂在身側的手,指骨修長,骨節分明。這手執起筆桿子,能寫出讓天子為之放棄原則,讓閣老們動容的錦繡文章。
正在喬影出神時,這只手緩緩抬起,為他撩開面前珠簾。
沒了遮擋,所有的目光都無處安放,心事也無處躲藏,喬影內心深處深切的感知到害羞二字的含義。
這會兒該、該說什么
按照那冊子上寫的,伺候夫君更衣
然、然后
喬影心中理論知識無比齊全,但就是沒有先一步動手動腳的膽子。
喬影感覺何似飛微微傾了傾身子,他甚至把自己的每一根頭發絲都用來感知何小公子的存在。他能清楚的感知到何小公子的鼻息正灑落在自己發頂。
緊接著,何似飛的聲音自上傳來“這個怎么拆,一直戴著它,不累嗎”
說著,他用上了兩只手,動作輕緩,神情專注,總算找到那發冠珠簾結合處。
喬影自己也伸手上去,這玩意都不是他自己戴上的,是雪點和霜汐為他別上的,因此,他也不知道其中關卡。
何似飛左手抓住喬影亂動的指尖,道“別動。”
話音剛落,喬影就感覺頭上一輕,珠簾連帶著發冠都被拆了下來。
他心想,方才雪點和霜汐給自己戴這玩意時,他只覺得根根發絲都被拉緊,腦袋上仿佛頂了千斤重,沉甸甸的。
但此刻拆除這些時,因著何小公子動作很輕,他居然什么都沒感覺到,發冠和珠簾就被拆下來了。
原本盤起的發絲盡數散落在肩頭,喬影抬眸看向何似飛。
他們倆相熟的日子不短,甚至互相托付終身的日子也不短,但從沒有這么曖昧的共處一室。
何似飛從喬影的眼眸中讀出明明白白的緊張、忐忑。
他微微有些不解。
知何兄,在慌亂什么
在何似飛思考一個問題的時候,總是很快能得到答案。
知何兄慌亂緊張,是因為初嫁、是因為嫁的人是他,是因為喜歡他。
何似飛左手依然沒收回來,按著喬影的指尖,右手隨意的將發冠和珠簾放在床邊,繼續低頭,親吻在喬影的耳垂處。
那里最紅。
最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