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么快就到羅織府了。”坐在馬車里的喬影撩開擋簾,看著頗有些熟悉的景色,眉飛色舞道,“兩年沒見南星,不知道長高了沒。”
喬南星,喬二哥和嫂嫂唯一的孩子。
兩年前,這小子可是喬影的跟屁蟲,喬影一個指令,小屁孩指哪兒打哪兒,乖巧的緊。
不同于喬影的開心和期待,何似飛騎在馬上,晃到窗邊,看似悠閑,神情間倒凝著少見的嚴肅。
喬影還能不知道他在凝重什么
伸出手來在他面前晃晃“拋開親緣關系不談,喬太守人還是很不錯的加之他自個兒不會作詩,又無比崇拜會作詩的人,你擔憂什么”
何似飛眉梢微微挑了挑,還沒開口,許昀信就走了過來,道“那是主夫您不知道,在迎娶您之前,咱們公子給喬太守寄了好些詩集過去,都是少爺從京城三大書肆認真搜羅來的,經過自己的編撰和整理,寄給的喬太守。因此,成親當日,喬太守這邊才沒專程讓人去堵門,咱們才能一路順暢的進去。當時,光是挑選那些詩集,已經耗了咱們公子不少精力,卻還算是承了太守一個人情,如今要當面見喬太守,自然得還了。”
喬影愣了愣,顯然沒料到還有這茬。
他自個兒在京中沒有玩得好的同伴,哥哥姐姐們又成婚的早,因此,喬影雖然每每總能聽到有人成親,卻沒正兒八經的參加過婚禮。
故他知道成親會有“擋門一事”,以為只要新郎帶著伴郎們,就能一路暢通無阻的進入家門,不料這簡簡單單一件小事后,還有如此多彎彎繞繞。
喬影心說“就算不賄賂二哥,他總也不能讓人堵著門,不讓我嫁啊。”
但喬影眉眼間又帶了明顯的神采和開心,他對何似飛招招手。
這會兒馬車已經駛入主路,寬闊又平穩,喬影在窗口探出胳膊,對何似飛揮了揮,示意他靠近。
何似飛騎馬從善如流的行至窗邊,一手拉著韁繩,一邊微微傾身。
喬影小聲問“你你實話實說,你是不是也給我大哥和大姐也送了禮物”
何似飛沒有反應,沒做回答。
喬影繼續追問“是不是啊”
何似飛微微偏頭,日光照在少年人高挺的鼻梁和深邃的眉眼上,喬影的心猛地跳了一拍。
他的目光甚至直直落在何似飛顏色偏淺的唇上。
移、不、開。
恍惚間,喬影看到自家相公好像笑了一下。
他立刻回神。
隨之而來的是血液上涌,脖頸發紅。
這、這是在外面,這是在路上
喬影對自己內心生出的妄念有些羞憤。雖然不是城內的街道,但因為路修得寬敞,經常有行人或背或扛東西,他這樣,當真太過于放浪形骸了。
喬影匆忙放下擋簾,企圖遮掩自己的想法。
他沒意識到外面的馬蹄聲似乎沒了,馬車停了一下,緊接著,那個少年抬指撩開擋簾,長腿一邁,便進了車廂。
“你上來干什么”馬車嘎吱嘎吱重新駛動,藏起了喬小少爺語氣中的驚慌和羞赧。
何似飛因離他很近的緣故,將他的心思都看在眼里。
“我以為,”何似飛頓了頓,“你想讓我上來。”
“我”喬影向來是個誠實的人,即便羞憤到自己要挖空馬車鉆下去了,此刻當著自家相公的面也說不出“不想”二字。
喬影猶豫間,何似飛已經坐在他身邊,將他抱了個滿懷,下巴甚至都搭在了他肩膀上。
方才被自家相公相貌迷惑的喬影還沒緩過神來,又被他的氣息籠罩,整個人身體無比敏感,喬影只能微微蜷了身子,希望自家相公沒發現自己的反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