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年芒種時雖然賺了二百八十兩,除去最近一年筆墨紙硯的開銷外,他給了家里一部分,又為陳竹添了嫁妝,手頭只剩下六十兩不到。
這會兒客棧還要花接近四十兩好在這客棧包含一日三餐、沐浴、洗衣等各項費用。
何似飛在自己沒有足夠自保能力之前,對住所的安全性要求很高,即便在這房間花大價錢也不足惜。
他問“你們仨,缺多少銀子”
另一個少年羞赧的說“我家里給我帶了十七兩銀子,陸兄是十八兩,白兄是二十兩。不過,我們仨現在丟了錢袋,打算考完府試就回去,不在這里等成績,只住十三日,找一家便宜的客棧,費用約莫為一人七兩銀子,算上吃飯等開銷,一人八、九兩銀子便可。趙兄和李兄要留下來等府試成績,他們最多能湊五兩銀子。”
何似飛把自己剩下的十九兩銀子全給陸英他們,算上兩位沒丟錢袋書生的銀子,正好二十四兩,三人每人八兩銀子。
湊活著過。
陸英等人感激地離開了。
但何似飛現在身上是一厘都沒有了。
真的,即便當初在上河村,何似飛都沒這么窮過。
喬影是下樓吃飯時看到何似飛與一群背著書箱,明顯遠道而來的書生交流,抿了抿唇,他一直都記得自己在詩會那日曾說過要幫著何似飛溫習書冊,并且辯論策問內容。
但何似飛沒再主動找過他。
兩人自從大喪那日過后,關系好像再次回到了詩會前何似飛又閉門不出。
喬影身為哥兒,不好意思主動敲開男子的門,說“我同你溫習功課。”
那日分飯,他原本只是想分給何似飛一部分,剩下的自己回屋吃,但何似飛側身邀請他進屋,他就不好拒絕。
現下見何似飛的同窗都來了,喬影覺得自己就更派不上用場。
可還是有種自己的熱血和心意被糟踐了的感覺。
從小到大早已習慣得不到親近之人關注的喬影本以為自個兒鐵石心腸的,沒想到這會兒眼睛微微有點發酸。
他有些恨恨的想,這人不在乎他,又憑什么要招惹他。
就在喬影吃飯都沒胃口的時候,突然感覺面前光線暗淡了一瞬,緊接著,屬于何似飛清雋又微啞的嗓音響起“知何兄,這幾日來,終于見到你了。”
喬影倏然抬頭,那雙明艷的桃花眼不可置信的看向何似飛。
什么叫終于見到他
他不是一直在屋里等何似飛敲門么
兩人目光相對,何似飛坐在喬影旁側的長凳上,解釋“小二前幾日說你出門了,可能近些天不回來。”
喬影“他騙人我在房里等”
不,喬影,一個哥兒,對男子說,我在房里等你
太不矜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