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現在都十六了放在他們村,這年紀的男子早該挑起家中大梁。他現在也該為自己成親準備一二。
翌日,花如錦、鄒子潯二人風塵仆仆的來到京城。
打聽到何似飛的住所后,二人將行李放在客棧,連拜帖都沒下,便匆匆趕來。
石山谷很有眼色的在廚房準備飯菜,何似飛給二人倒了茶水,頗有些驚訝“花兄,鄒兄,怎么今日來了”
鄒子潯苦著一張臉,連連擺手,道“別提了,我原本是打算跟咱們縣學的幾位教諭大人一同租公車來京,但大人們考過數次會試,對其態度不溫不熱,都打算年后出發。我又想找何兄,但你這段時間一直不在縣城,我左尋右找,都找不到合適的同行人。無奈之下,自己一個人去租公車,結果驛站不答應。最后只能自個兒雇傭了一輛馬車。”
他喝了杯水,繼續道,“可這前前后后已經耽擱了六七日,加上冀州大雪,又正逢過年,我便被困在了冀州,就是在那兒,遇到了同樣停留的花兄。花兄應該比我早出發幾日,但還是被雪困住了。”
花如錦往日翩翩如玉的風姿不再,臉上帶著滿滿的勞頓感,眼皮下不僅腫著,還有濃濃的黑眼圈,精神頭比當初考完鄉試出來還要萎靡。
他道“我離開茨州,抵達冀州的那日,其實雪不大,但車夫說擔心山下雪不大,山里大雪,到時萬一被困在山里,那真是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于是我們便留在山腳下的客棧休整,祈禱翌日天晴,或者遇到進山打獵的獵戶帶路,好叫我們安全通過那些山脈。結果翌日山下雪都大了,獵戶們不肯進山,我們便只能在冀州那個山腳下的小鎮休整。那客棧嘖,即便是鎮上最好的客棧,但被褥等都潮濕不堪,隱隱發臭,沒有炭盆,卻有老鼠可當時我再去返回前一個縣城已經來不及,只能在那兒過了個年,直到初五才出發。”
冀州挺大,花如錦和鄒子潯沒說那小鎮的名字,何似飛也不知道是哪兒。
花如錦又道“我在滯留小鎮的第三日遇到了鄒兄,當時想著會不會再等幾日,就能等到何賢弟,到時大家一起當這行山府的難兄難弟。直到我們抵達京城,才知道何賢弟年前就到了。”
鄒子潯道“其實當時那小鎮里,別說是客棧,就是民房幾乎都被趕路的學子住滿了,而且都是去年剛中舉的學子。大部分早幾年中舉的先生都對此頗有經驗,等著年后出發。當初教諭還勸我年后出發來著我心急,沒聽。”
花如錦苦笑“可不是么,越是心急,被困在那兒越是看不進去書,”
何似飛道“巧了,自從過完年,我也是感覺日子過一天少一天,心里浮躁。”
鄒子潯驚訝“何兄你居然會覺得浮躁”
見他驚訝的程度,何似飛忽然想起了當時潘瓊說我覺得何兄你就像那高嶺之花一樣高不可攀縣學的同窗好像都對他有點誤解。
何似飛將抵在唇邊的茶杯放下,道“是,浮躁得我茶飯不思,夜不能寐。”
說夜不能寐有點過,畢竟他一天時間都被安排的滿滿當當,晚上一到亥時便困,幾乎沾床就睡。
但食欲不振,甚至不大想參加外界的各種活動是真的。
花如錦“”
花如錦看看鄒子潯,似乎在用目光問他“你信嗎”
鄒子潯用目光回答“我不信。”
花如錦點了點自己的臉上的疲態,又捋袖子露出手腕,道“何賢弟,給你看看什么叫真的浮躁,餓瘦了,也快脫相了。”
鄒子潯“”
那手腕跟過年前一樣,哪里瘦了花公子除了最近沒休息好、舟車勞頓給呈現在臉上外,身上可是沒一點變化,反正衣服沒看出變寬了。